離開包間之前,杜明晟湊到她耳邊說:「以後這樣的聚餐場合你少參加,否則被生吞活剝都不知道。」
說得好像她很想參加這種場合似的,事實上她是極其不願參加的。她回他一句:「謝謝你的提醒。如果我是老板,我肯定不會參加。」問題在於她不是老板,只是為人打工的,常常身不由己。
他卻輕輕一笑,眉頭上揚,搖頭道:「錯了,老板更是需要經常參加這樣的場合。因為做生意有時候就是做人脈,人脈越廣,生意越好做。」
他這麼一說,她開始明白原來當老板也挺不容易的。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他們這次見面,他說話倒是客客氣氣的,也並無逾越之舉,甚至替她喝酒,她對他的印象也隨之改善了幾分,並沒先前那麼討厭他了。
可是即便如此,過了一個周,他打來電話約她一起吃飯時,她還是拒絕了,「上次是誰提醒我說少參加聚餐那樣的場合的?怎麼不以身作則呢?」
他發出極輕的笑聲,說:「敢情我說那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不過,這次沒有旁人,就我倆。這應該談不上聚餐,算是約會吧?」他說「就我倆」的時候語氣變得特別溫柔,聽起來有幾分曖昧的氣息。
約會?什麼時候她和他的關系進展到約會的層面了?
「杜總,您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嗎?」直到現在莫錦年仍然覺得杜明晟對她是逢場作戲,可是令她有些不解的是,這戲是不是做得有些過了?他們之間的關系應該早就回歸到原點才對,為什麼總是糾纏不清呢?
「莫錦年,我說過不要叫我杜總,叫我明晟就好。」他微皺眉頭。
他還是第一次喚她的名字,不知怎麼她的心竟然微微一動。
「莫錦年,我說過不要叫我『學長』,叫我程然就好。」她的腦海中陡然蹦出這句話。
她和程然在大學校園初相識時,她習慣禮貌地喚他一聲「學長」,後來談戀愛了,她也習慣性地叫他「學長」。每每這個時候,他總會這樣提醒她。而現在杜明晟說話的口吻像極了以前的程然。
因為她有片刻的怔忪,電話也隨之沉默,杜明晟在電話那端問道:「在聽嗎?」
她的思緒被拉了回來,輕輕「嗯」了一聲。
他繼續說:「我沒有跟你開玩笑,對你,我從來都是認真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正經。自從他意識到他終於遇見了對的人之後,他就認真了起來。
莫錦年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哈哈!你是在背台詞嗎?一點都不好笑!」
杜明晟沒想到他好不容易正經八百表白一回,卻被人當做笑話。只是,他也不爭辯,只說:「是啊,我媽最近看電視劇時我跟著看了幾眼,怎麼樣,我學得像嗎?」
「嗯,很像!」莫錦年點頭,「很有偶像劇男主的範兒。」
「那麼,偶像劇男主請你吃飯,你能不能不要拒絕?」杜明晟回到正題。
莫錦年還是毫不猶豫地回絕道:「不行。偶像劇男主只適合幻想,而我是活在現實生活中的平凡人,偶像劇男主我消費不起。」
「可是,你已經消費了不是嗎?」他刻意提醒她不要忘記——她已經招惹他了,所以不要想這麼輕易脫身。
他的話雖然說得很含蓄,但是聰明如莫錦年,一下子就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她略略思考下,說道:「奢侈品消費一回是可以的,消費的次數多了會承受不起的。」
原來她把他當成了用來消費的奢侈品!他眉頭微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莫小姐在那次消費的時候好像沒有付款……」
莫錦年匆忙打斷他,「夠了!我早就說過那天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它?說吧,我到底要怎樣做你才會放過我?」
「我心情好的時候,你就過來陪我吃飯,怎麼樣?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他輕描淡寫地說道。
「做夢吧你!」惡狠狠地說完這句話莫錦年就掛斷了電話。
那次在會所對他留下的一點好印象也隨著這個電話消失得無影無蹤,看來她不應該那麼早下定論。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花花公子的本性她怎麼能忘?
第七章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杜明晟都沒打來電話,她心想他應該是打退堂鼓了,抑或是終日遊走花叢中,早已忘記她這朵並不太起眼的小花了。
他既然不主動叨擾她,她也就懶得想起他,直到李雲皓在她面前提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