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阿姨。」陳煥繼續說著客套話,舉杯喝水時,用餘光掠過許亦菡,「你家許亦菡也是。」
「我家菡菡啊,我倒是看不出她有多大的變化。」肖紅月忽而想到什麼,跟許亦菡說,「對了,你今天下午記得去見二姨幫你介紹的那個人,聽說還不錯。」
「許亦菡要去相親嗎?」陳煥怔了怔,握著茶杯的手漸漸收緊,茶水的熱度慢慢滲進他的手心。
「是啊,她也老大不小了,像跟你們一起上學的李鳳、王小莉她們不都結婚生孩子了,我家菡菡再不嫁出去就成老姑娘沒人要咯。」肖紅月當真是替女兒的婚姻大事著急。
「相親熱還真是持續不退啊,只是……」陳煥稍停下,一臉疑惑地問,「阿姨,許亦菡條件擺在這兒,不該去湊這個熱鬧啊!」
「她自己又不思量著去找個,我只好幫她物色物色,如果遇到好的,兩個人可以先交往看看,兩人性格相合的話再好不過了,我也就可以省掉一樁心事了。」
「媽,你不說這事兒,我差點給忘了。」許亦菡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約的時間快到了,我去准備下。」她起身准備回裏屋。
「要不這樣,你給他打個電話說家裏來客人了,把約的時間往後延一延。」肖紅月甚是懂得禮數的人,陳煥這孩子屁股剛坐熱就將人家給撇下,總歸不怎麼好。
「第一次見面就要拖延時間,會給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還真是怕自己嫁不出去啊!」看許亦菡急著要走的模樣,陳煥戲謔地笑道,「我正好也有事,要是順路的話還可以帶你一程。」
「菡菡,趕緊去換身衣服。」肖紅月催道。
「不用等我,我們不同路。」許亦菡匆匆瞥了眼陳煥,轉身回屋去。
「校花也要去相親?」待許亦菡挎了個手提袋走出院子時,陳煥尾隨其後。
「有不許校花去相親的法律條文嗎?」
「嗯……這倒是沒有。」陳煥摸了摸下巴,「不過,校花去相親,這說出去會讓人笑掉大牙的。」
「我看你的大牙也沒掉。」許亦菡斜睥了眼陳煥。
「……」陳煥尷尬地揚起唇,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見許亦菡打算往公交車站的方向走去,他連忙走到了她的前方,擋住了她的去路,「從這兒到公交站台也有段距離,我送你吧。」
「我坐11路就直接到了。」許亦菡側身繞過他。
陳煥腦瓜子比較機靈,叫住她:「早上坐了11路現在還不嫌累嗎?」
許亦菡猛地頓住,路面不算平整,有些小石塊,再加上腳上還穿著高跟鞋,讓她崴了腳,身體不由自主地傾向一邊。陳煥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腰。刹那之間,許亦菡頓覺腰間那雙手的灼熱,異於她身體的溫度,透過薄薄的布料,有溫熱的潮意浸潤著她的衣服,她匆忙移開身,瞪著陳煥:「喜歡揩女人油的男人算什麼男人!」
「喂,請搞清楚狀況!」陳煥憤憤然地說。這真是狗咬呂洞賓啊!
「我怎麼樣不要你管,先管好你的手。」許亦菡硬生生地說。
上回他做過什麼樣的事都忘了嗎?許亦菡真搞不懂面前這個人的忘性怎麼這麼大。
「……」陳煥攤開雙手,一副無辜可憐樣,還皺了皺眉,看著許亦菡說,「我替我的手感到可憐,竟碰了你,就像農夫碰到了蛇。」
「這個農夫未免也太多管閑事了。」許亦菡白了他一眼,轉而想到了正經事,跟他閑扯的勁兒沒了,神情略為黯然地問,「你早上也去那兒了?」
那兒具體代指哪兒,陳煥自是心知肚明:「白菊上有你的小便簽。」
「還以為你早已忘了她,看來你還是有點良心的。」
「當年不辭而別、一聲不吭走掉的人就有良心了?」陳煥輕哼一聲。
圍繞這個話題大概又要扯到以前種種令人不快的事,許亦菡幹脆直截了當地說:「不好意思,再不走我就要遲到了。」說完,邁開步子,大步走在光影斑駁的長徑上。
她總是在逃避著什麼,這讓陳煥感到無措。舊事重提,她會輕描淡寫地說過,或者是直接省略不說。
難道那些從前她都忘記了?全然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