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離興高采烈的回家,看著爸爸媽媽『奶』『奶』和妹妹都准備給她過生日,高興的笑到抽筋。晚飯吃到一半,『奶』『奶』進屋去拿紙巾,忽然出來嚴肅的叫:黎小離,你給我滾進來!黎小離的笑容僵在嘴角,不知所措。她知道是為了什麼,『奶』『奶』手裏拿的那些天藍『色』的紙張是顧寧寫給她的回信。
黎爸爸一張張的讀過去,黎小離就跪在爸爸的腳邊。安安靜靜,她只能等待最後裁決。她心如死灰的時候,黎爸爸一腳踹過來,黎小離重重的跌倒在牆邊。胸口和背部頓時疼的她呼吸都困難。黎媽媽心疼又失望的拉她起來,又去勸黎爸爸。
「說,我聽你給我解釋!」威嚴的聲音極其憤怒。
「我們只是朋友,兄妹。」黎小離的聲音顫顫巍巍。
黎爸爸失望,黎媽媽也失望,全家人都對黎小離失望了。黎小離再也不是他們的乖乖女了。她竟然和男孩子有這麼親密的接觸!黎爸爸受了很大的打擊,眼淚不停的掉,那是黎小離第一次看見爸爸的眼淚,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黎小離並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她不知道為什麼爸爸會那麼激動。可是她覺得她肯定是做錯了,無論事情本身是對是錯,惹得全家人不高興,那就是她的錯。看著滿地狼藉,那是她的生日禮物,現在,只剩殘渣。她認錯。態度誠懇,言辭懇切。
黎小離答應了一切條件,只是在心裏偷偷的屏蔽了一條:你必須和這個男孩子斷絕一切往來。當時的黎小離心裏一再申(色色小說 辯,他真的只是哥哥。
黎小離依舊像當初那樣對待顧寧,心裏牽掛著,每天送著信。那些信,她都壓在桌兜裏,再也不敢帶回家。
冬天的最後,黎小離送了一個雪球給顧寧。
然後,春天前來報到。並且不經任何人同意,來了又走。黎小離和顧寧,也像校園裏悄然綻放的裴寧草一樣,安安靜靜。學習,生活,等待考試。
夏天到來的時候,校園裏就開始充斥一種緊張的氛圍。中考和高考,就是罪魁禍首。
顧寧去縣城考試的時候,黎小離送他到校門口。盛開一個大大的微笑,跟他說加油!後來,一切聯系都中斷了。顧寧回家了。
中考前幾天的課堂上,黎小離收到蘇平遞過來的小紙條:顧寧在外面等你。
那堂課上的心不在焉,課下的飛奔而至,再見到顧寧的一刹那,全都灰飛煙滅。
黎小離叫他:哥哥。
顧寧看著她:小離,我來看看你。中考要加油考上一中啊!我要去西安念大學。以後不能常常見面了。
就在黎小離快把頭低到塵埃裏的時候,顧寧敲了她一下,是常用的炒栗子。顧寧的聲音是有些歡快的,可是黎小離卻是悲傷的。連暴炒栗子都不覺得疼了。
小離,要照顧好自己。好好念書。我走了。
嗯,我會的。哥哥。再見。
小離。再見。
哥哥。哥哥。再見。再見。
第四章 一個人的暑假
七月初的黎小離已經初嘗世態炎涼的滋味,她的中考成績與一中的重點線只差一分。一分的距離就決定了黎小離整個夏天的命運。
三年來對黎小離照顧有加的班主任一面狠狠的惋惜,一面不停勸她複讀一年。黎小離不同意,黎爸爸黎媽媽也不同意。於是黎小離便跟著黎爸爸到處跑,去幹什麼?去求人!縣『政府』的大肚子叔叔見了一個又一個,他們說:你叫什麼名字,我去學校問問。你們先回去吧,我現在有事要出去。第一次的時候,黎小離小心翼翼的問,叔叔,需要准考證號嗎?
留下吧。。。
留下吧,你們可以走了。。。
黎小離第一次見到她以為永遠不會向別人彎腰的父親一次次拜托別人(色色小說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幼時父親偉岸有結實的背上,那個時候,她在父親的背上從老虎坡到劉家坪,從白樺村到白樺鎮。
那時候,黎小離忽然覺得屈辱。就因為要上一個好學校,看看自己給家裏造了什麼孽!黎小離拒絕和父親去找任何人,也不許黎爸爸再去。
全家人陪黎小離沉默,鬱悶。
七月末的時候,黎小離陪父親去縣城開會。父親開會,關於白樺村水泥路的承包問題。黎小離和黎媽媽一起在縣城的貿易市場閑逛,買了衣服鞋子之後只剩下六塊錢。黎小離買了兩盒冰淇淋之後才發現她把錢花得一分不剩了。黎媽媽吼她:黎小離,你給我滾!黎小離側頭微微笑:媽,我們去找爸爸。就說等他一起回家。
打電話給黎爸爸的時候,黎小離和黎媽媽已經走到交通局門口,再也挪不動一步。黎爸爸說,你們來交通局,我出來接你們。黎小離有氣無力的說,那你就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