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幹什麼?難道要讓他去找莫麗華投誠,把他讓給莫麗虹?你長點志氣好不好?店沒了可以重建,可是你把一個好男人給弄丟了,會後悔一 輩子的!」看著一副下了重大決定模樣的胡了了,白苓真怕愛上數錢滋味的她會把嶽峻智拱手讓人。
第五章:不是冤家不聚頭(9)
「了了,實在不行,另外找個地方開家算了。好男人真的不好找。」小茜也出口相勸。
「不,如果不出意外,你們就等著喝我的喜酒吧!」胡了了的眼睛很亮,皮膚呈半透明狀態,臉上是突然而起的紅暈,像兩瓣天外飛來的桃花,豔得有些不正常,這讓白苓和小茜都有些擔心。
電話響了起來,看是嶽峻志的號,胡了了向白苓和小茜說了句「靜等好消息吧」後開門出去了。
「怎麼了?」胡了了主動約自己,嶽峻智開心之餘有些不自信。她的臉色也異乎尋常。
「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談談好嗎?就我們的事情。」胡了了開門見山,「當然,如果有酒的話更好,壯下膽子我會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然後由你來當審判長,給這段感情下個判決書。無論是什麼樣的結果,我都會服從判決,決不上訴。」胡了了說的低緩而有力,嶽峻智猜測一定有什麼大事發生了。但此時他什麼也不能做,只能握握她的手,給她以安慰和力量。
雖然從胡了了的神情上看不出任何柔山弱水,嶽峻智還是敏感地覺察到她累了,而且是很累很累的那種。否則她藏了那麼久的故事,不會突然想告訴自己。他開車直奔半山腰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進到房間,她直接沖澡換上了酒店備的睡衣,將自己扔進椅子裏,微閉上眼睛,任頭發濕漉漉地滴著水。他拿來毛巾替她擦著,然後取過蹲子,將她的腳抬起放了上去。站到她的身後,輕輕地揉捏著她的肩,之後是眼眶的周圍,耳朵,眉毛,嘴巴……手漸漸停了下來,用唇替換了手指執行命令。她淺淺地回應著,發出滿足的歎息聲。曾幾何,她一直幻想著秦宇可以帶著自己外出,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親親熱熱幸幸福福地生活幾天,她也滿足了。
可是,直到那夢破碎,殘片風幹也沒能實現。而現在,卻被嶽峻智給複活了。
胡了了輕輕地推開嶽峻智,小聲說:「餓了。」
趁她洗澡的空當,他已叫了酒菜。
餓了的胡了了並沒有吃幾口,只是一口氣喝了幾杯酒。嶽峻智靜靜地看著她,明白她是想用酒精來壯膽。當她再舉杯往嘴裏罐的時候,他拿住了她的手。
第五章:不是冤家不聚頭(10)
「了了,我心裏一直埋藏著一個故事,想講給你聽。你聽後如果感覺我一個極度無恥的人,有權利選擇離開。」嶽峻智神色一片淒然,他也將杯子倒滿了,一飲而盡,眼睛裏緩緩升起了慚愧與疼痛,看得胡了了有種想逃的沖動,卻又不忍,靜靜地聽他講述。
嶽峻智上大學時曾談過一個女朋友小霞,因對方來自貧困的農村,遭到了母親吳秀容的激烈反對。但他們依然偷偷相愛著,後來小霞懷孕了,慌亂中嶽峻智向母親求救,讓小霞休學後到家裏靜養生下孩子。他們怕怕母親會反對,誰知她竟然答應將小霞接到家裏來,由她來照顧,讓嶽峻智安心回學校去上課。突然有一天,嶽峻智接到了小霞的電話,罵他薄情寡義,置她於不顧,致使她被 趕出門流落街頭,她要和肚子裏的孩子一起去死。他嚇得趕緊往家裏趕,母親卻告訴她小霞自己走掉了。他四處尋找小霞,後來在另一個城市看到了一張尋屍啟示——相片上一個懷孕幾個月的女子落水身亡,浮腫腐爛的面容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但那件米潢色的裙子卻是他買給小霞的。
嶽峻智的世界一下子崩潰了。他和母親大吵了一架後,想去認領屍體,母親卻警告他,萬一警察懷疑他是殺人凶手,他一輩子就毀掉了。痛苦萬分中,他選擇了保護了自己,沒有去認領可憐的小霞和未出世的孩子。從此,他再也不會愛、不敢愛了。對於異性,他只有身體上的短暫歡娛,卻從不敢上升到「愛」的層面,因為他覺得自己非常醜陋,只到遇到胡了了,他突然想將一切醜陋從身上剝離,用幹淨的心靈去面對她。
「我現在全說出來了,你罵我、打我也行,如果你覺得我這個人不足以托付終身,可以離我而去,我決不會怪你的。」嶽峻智淚流滿面的講完了掩藏在心裏多年的秘密和愧疚,定定地看著胡了了,等待她的審判。此時,法官和罪犯的角色已悄然互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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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永遠是一個人的蝕心之痛,如果你拼命地愛過。——白苓語錄
胡了了沒有想到嶽峻智會背著這麼沉重的十字架。這個男人原來也有一腔的痛!同是天涯淪落人,她怕什麼呢?她緊緊捉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淚一滴滴落在上面。
第五章:不是冤家不聚頭(11)
「你曾經問過我『蝕心之痛』的來曆,我現在告訴你,那個女人是我!我曾做過不要臉的小三,還流過產,我殺死了自己的孩子,也為此付出了代價,很可能會終身不孕,再也做不了媽媽。我幾乎每天晚上做夢夢到兩個可愛的孩子哭著叫『媽媽你怎麼不要我了?媽媽你在哪裏啊?』……」胡了了已泣不成聲,嶽峻智將她緊緊地抱進懷裏,拍著她的背:「我們都是罪人,更是可憐人!」
過了足足有一個世紀的時間,胡了了用哭紅的眼睛看著嶽峻智問:「你會不會嫌棄我的曾經?會不會嫌棄我不能再孕育小寶寶?如果是,咱們好聚好散。好嗎?」她可憐兮兮地抬起頭看著他,此時,他是法官,她是犯人。
「傻瓜,我還怕你嫌棄我呢。」嶽峻智說著變魔術般取出一支嬌豔欲滴的玫瑰,單膝跪地:「胡了了小姐,現在有一個叫嶽峻智的傻瓜男人向你求婚,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不可以答應他的傻瓜請求?」
胡了了的淚再次不設防地潰堤了,她並沒有馬上去接那支玫瑰,看著他,將今天發生的一切告訴了他。並將昨天見到莫麗華的事情也一並說出。然後看著他說:「我可 以嫁你,但不完全是出於愛情,更多的是同病相憐的相互取暖,甚至還有報複莫麗華和莫麗虹姐妹的成分。如果你可以接受這些理由的話,我可以嫁給你。」
胡了了總算卸下了心頭的泰山,輕籲了一口氣。
看著透明如一碗白開水的胡了了,嶽峻智的嘴角玩味向上挑著,他將她抱得緊緊的,舌像一條靈活狡詐的小蛇,輕輕地爬上她的耳垂,舔著咬著,呵著氣說:「除了那些因素外,你難道不覺得將你抱在懷裏的男人有一點帥氣,有一點可愛,甚至還有些許的性感……比如,你好像很享受他給你帶來的某種愉悅……」嶽峻智的手爬進了胡了了的裙子,開始動用他的男色,誘惑她。他早已從胡了了的表現中窺出她對他自己的感情成分,現在他要做的是,將那些不管是欲望還是喜歡的感情轉變成離不開他的基石。
卸下重擔後,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情愫悄悄占據了他們的山頭。
「好吧,我承認,我有點小喜歡某個我叫他大智的男人。雖然不敢肯定是愛,但我知道我喜歡他。還有,我喜歡他在某方面帶給我的……」胡了了的眼神暗了下來,像暗夜裏一頭媚惑風情的狐女爬上牆頭,去幽會燈下苦讀的書生。
第五章:不是冤家不聚頭(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