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健捧著夢雪的臉龐正要去親吻時,他又輕輕地放開了這位清純可人的女孩。「不,我不可以這樣做。夢雪,請你原諒我剛才的一時沖動和糊塗。」
劉夢雪其實正在渴求對方給以柔美的親吻,就在期待之時他卻又戛然而止了。當一個女孩心目中已有了自己所愛的人時,她也許什麼也不會顧忌的。她失望地問:「怎麼,你……你不喜歡我啦?」
康健站起身來,遠眺著銀光閃閃的湖水,他輕聲說:「不是我不喜歡你,只是覺得我不能傷害你。假如我對你懷有不軌之圖的話,豈不是讓世人恥笑我一輩子,我決不幹這種沒道德的事。」
劉夢雪走過去仍然依偎在他的身旁柔聲道:「你不必多慮,是我自願的,因為我也是從內心裏喜歡你。」
康健轉過身來雙手扶著她肩頭說:「夢雪,好好完成學業吧,等你畢業後,我們再談論此事好嗎?來!我給你拍幾張照片。」
夢雪擺好姿勢,讓康健連續拍了好幾張。不僅如此,她還大方地與康健合拍了一些,這樣,她才滿意地停了下來。
太陽差不多快當頂了,度假村的遊人開始多了起來。由於這兒風景好,勝過城內的許多公園,周末或節日的休閑時光,人們自然會選擇來這兒遊玩。
「夢雪,看你這身衣服都已成了過時品啦,走,我們去逛商場,給你買幾件像樣的衣衫。」
「不,我不要,這衣服還可以穿。」
康健拉著她的手走出亭閣。「別拒絕我好嗎?你是讀書人應該明白,一味地拒絕別人的好意,就是對人最大的不尊重。」
「我是不願讓你過多的破費。」
「唉,你簡直是太小看人啦,每年我為慈善機構捐獻的錢不知有多少。其實你也是我幫扶的對象,就別客氣啦。」
劉夢雪不好意思地說:「當學生穿那麼漂亮幹啥,你就不怕別人看上我?」
「我不怕,如今這世道講的是公平競爭,誰能勝過我,我也甘拜下風。」
「你就那麼自信。」
「別說那麼多啦,快跟我走吧。」
在金江城的老百姓中悄然流傳著這樣一句話:「金江的官都響當當,他們個個都姓康」。
說者無意,可聽者有音,從這番話中卻道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現象來,那就是康家的勢力與能耐在金江城裏是何等的巨大。意味著一個初來乍到的人如果看不破這道紅塵的話,甭管你是個什麼樣的人物都別想在這兒混下去。
就拿前任市長徐進來說吧,他剛從外地調來,就帶著一腔熱血幹起來,希望在這兒來個新官上任三把火,用他的能力和手段,好好整頓該市的社會秩序和經濟秩序,按理說是無可非議的。他微服私訪,征求民眾意見,傾聽民眾呼聲,當聽說金江的前途關鍵在於對康氏家族怎麼處置時,他就暗暗下定決心要對康氏兄弟進行徹底調查處理,以向全市民眾昭示政府的反腐除惡的決心。
在市委的擴大會議上,他信心勃勃地將自己的設想和意見統統地傾訴出來時,招來的不是滿堂喝彩,而是眾多人的非議,就連市委書記也不予支持,說他搖唇鼓舌是聽了個別人的謠言,這樣做的目的是妄圖把本市的經濟搞垮。弄得徐市長狼狽不堪,難以下台。在無人支持的情況下,他的一腔熱血化為冰水,一顆雄心也變為泡影,最終在金江城裏成了孤家寡人,沒幹上兩年,他自己請求調離了金江市。
從那以後,金江城依然姓康,老百姓依然是暗暗怨聲載道,可誰也拿康家奈何不了。發財的繼續發財,受窮的當然也就繼續受窮。
自從那次陸劍釗帶人抓賭,康樂園險被查封後,康平心頭就一直憋著一團火,總想找個地方發泄一通,要不是這幾天風聲緊迫,他又要尋思拿人開涮了。這個性情暴戾行為粗魯的家夥,比起他的兩個哥哥來,著實是要差好幾個檔次,並非是一個層面上的人,盡管他們是一個娘肚子蹦出來的親兄弟。康平是個只知撈錢卻沒有自知之明的粗漢,因為他從小就是個不好好讀書常常結幫鬧事的壞男孩,還沒等到中學畢業,就被學校以威脅老師和同學等罪名逐出了校門。從那以後,他就長期在外拉幫結夥幹了不少壞事,成為金江城內小有名氣的混混。哥哥康健的公司創立後,有些場子需要像康平這樣的混混來照看,再加上康健想讓弟弟幹點正事,以免將來成為牢獄中的常客,於是,康平就在哥哥的關照下進了康氏集團。
康平最想拿人出氣的自然是陸劍釗了,對這位常與康氏集團過不去的刑警隊長來說,他是一見就七竅生煙滿腔怒憤,真恨不得活剝生吞了他。在金江城中,康家兄弟自感沒有對付不了的人。因而,他們無所顧忌地在這塊地盤上進行看去似乎合理合法,但又經不住盤查的生意交易。就在他們得意忘形時,半路上卻殺出了個程咬金來,這令康家兄弟倍感頭痛。自從前年陸劍釗由派出所長升為刑警隊長後,便處處找康氏集團的茬兒。陸的行為頓時引起了康健的注意與重視,曾多次用金錢去收買和打動他。然而,這個讓人難以捉摸無法猜透的家夥卻不買這個賬,儼然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正人君子。難怪他三十好幾都沒成家,像他這種時時充正神,處處顯正派的男人,誰家女孩與他生活在一起,不是活受累?
提起陸劍釗,康平就咬牙切齒,要不是他在金江城中亂攪和,自己也不會落得行動不自由,處處受約束的狀況。
康平是個坐不住、閑不慣的人物。除了每日在公司裏巡視一下外,大部分的時間消耗在吃喝玩樂、賭嫖淫亂之中。他也曾結過婚,並有一對可親可愛的兒女,就因他放蕩不羈,胡作非為,置家庭於不顧而讓老婆灰心失望,一氣之下,便帶著兒女回川北老家去了。就這樣,沒有家庭的約束,女人的管束,康平更是有恃無恐,成天泡在酒海和女色中難以自拔。他的二哥康健實在看他不順眼,曾多次訓斥過他,然而,這個惡習難收、本性難移的康平已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兄長的訓導他只當作耳邊風,當風吹過後,他仍是我行我素,一如繼往,好似牛背上打一棰,一點兒作用也沒有。
康平在康樂園的辦公樓上呆了好幾天沒出門了,在這幾天裏,他只感到是度日如年,時光難熬。對一個嫖賭成癮的人來說,如此的約束,比蹲大牢還難受。無聊之時,他叫來自己的心腹羅宏,讓他到外面去為自己找個女人來玩玩,因為他實在是憋不住了。
「康總,那位叫吳君的小姐還不錯,想玩玩她嗎?」羅宏提醒道。
「你他媽的就知道打省事的算盤,沒聽我二哥說,誰也別去動她,壞了大事誰負責。」
羅宏倍感為難地說:「康總,你叫我到外面哪兒去找呢,萬一被陸劍釗一夥人抓住把柄,豈不是更壞事嗎?」
康平覺得他的話也自有道理,放著的女人不去玩,何苦要到外面去找呢。「那吳小姐的情緒咋樣了?」他故意問。
「還是老樣子,成天吵著要回家,還說,如果不放了她,就自殺。」
「他媽的,這個臭婊子還敢拿死來威脅我們,走,老子今天非教訓她一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