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被揪出來的時候夏遙看見自己在天上飛,而那個人似乎是踩在那把劍上的,莫非這就是小說裏描寫的所謂禦劍之術?
她在瓶子裏憋了好久,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你要帶我去哪裏?」
「華清宮。」
「華清宮是哪裏?你家?」她想起那令人發狂的頭痛,聲音弱下來,「我真不知道那什麼豬在哪裏啊,你不要再念那個經了,行麼?」識時務者為俊傑,夏遙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完全不是那人的對手,於是立刻示弱。
紫雲皺了皺眉,想了想道,「你一個月前潛入華清宮偷了五靈珠,不是那個豬,是可以掌控部分風火水雷土的神器。你……當真不記得?」
記得個鬼,還一個月前呢,夏遙心想,一個月前她正在大理遊玩,誰會來偷那什麼神器啊!她來這個世界不過才幾天。
「你是不是認錯人?」夏遙問,「再說,我是一朵花啊。」
「你是花妖。」紫雲忍住怒氣,其實他本不是一個那麼容易動氣的人。
「花妖?」夏遙狠狠消化了一下這個詞。原來她是個妖,那就是說真能變成人了?「那個,你能說下怎麼變人麼?」
紫雲微微閉了閉眼,打算再也不開口說話了。
好半天,終於飛到華清宮。
紫雲把夏遙從玉瓶裏拿出來,夏遙發現已經來到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裏面的家具很簡單,桌子,椅子,床,一個書櫃,牆角擺著一個小木箱。但是都很幹淨,床上鋪的蓋的都像雪一樣潔白,地上也是一塵不染。
夏遙瞥到那人的手,發現他是用一方手帕抓著她的,心想,記性真好,還在惦念著她身上的狗尿呢。
她嘿嘿一笑,紫雲皺眉道,「你笑什麼,一會有得你哭。」
夏遙嚇一跳,緊張起來,「為什麼?你難道又要讓我頭痛了?我真的不知道五靈珠在哪裏呀,不然我肯定告訴你的。」
看她依然頑固,紫雲很輕的歎口氣,帶著夏遙出門去了。
華清宮是建在很高的山頂上的,周圍都是淡淡的霧氣。建築很多,要不是在山上的緣故,還有氣氛的不同,夏遙還以為自己在遊故宮。裏面有好幾座很大的宮殿式房子,還有很多連成一排的平房,大概是給那些弟子住的。因為夏遙看到好幾個跟那人穿著一樣藍白色長袍的人,他們互相稱呼師兄師弟師姐,還聽見有人喊他紫雲哥哥。那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笑起來左臉頰有個酒窩,很甜。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夏遙,因為紫雲寬大的袖子把她擋住了。
「你叫紫雲啊。」夏遙問他,「全名就叫紫雲?」
他不說話,繼續往前走。
「我叫夏遙。」既然逃不走,她決定坦白一點,那個咒語念了實在太痛苦,這個人看著也不像變態,還是可以說說道理的吧?
紫雲皺起眉,「你怎麼不擔心接著會發生什麼事?還在問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亂七八糟?好歹也是說過幾句話的人,知道一下名字不是人之常情麼。」
他看她一眼,「一會你還是自己坦白點好,這樣可以少受點苦。比起我念的咒語,師伯他們……」他止了口,然後搖搖頭。
夏遙又慌了,師伯?他的意思是說,一會還會有人要念那些個讓人頭痛的咒語?
「我真的不知道呀,你為什麼不相信我?你……你其實是有點相信的,不是嗎?」夏遙抱著一絲希望,奮力鑽出來一點,把視線從他袖中移到他臉上。
紫雲沉默,然後堅定的抬起頭,「我親眼看見你偷的。」他冷冷的說,「你之所以變成花,是因為臨走時中了我一劍,受到重傷才不得已露出原形。」
夏遙的心一下子冷了,人證在此,偷東西的果然是那花妖。可是那不是她啊,可是他們不會相信。在那一瞬間,她的心情跌入穀底,說不出的委屈和難過。
紫雲穿過一條很長的走廊,來到一座小宮殿前,門口石階上站著一個中年男人,他沒有穿那種藍白色的長袍,問道,「紫雲,是不是抓到它了?」
「是的,師父。」
「隨我進來。」
夏遙的心很慌,她對華清宮毫無了解,對五靈珠毫無了解,對這個世界也是一樣,她如何救自己於水火之中?最痛苦的是,她依舊不能動,夏遙忍不住歎氣,要是真能變成人那該多好,至少有雙腿可以跑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