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宛驚訝地瞪大了那本來就碩大的晶眸,「你是說,剛才那頓飯,他給我們都下了……那個東西?」
「……」她說對了一半,她是被藥了,可自己,雖然被灌酒,但一直是清醒的。只是他太了解裴小宛的性格,只得委屈陸梓雲被這個黑鍋了,本來就是他自作聰明惹的事。
「嗯……」他用濃重的鼻音應著。
裴小宛炸了,直接坐了起來,「他為什麼要這樣捉弄我們?」
被子華麗麗地滑了下來,連城的耳朵又燒紅了。
「變態,轉過頭去!」她慌亂地拉回被子,四處尋找自己的衣服。
天啊,衣服的扣子都崩哪兒去了?他也太……了吧。裴小宛這樣想著,也尷尬了起來。
連城轉過身去,拿來另一件浴袍,拋給床上的人,君子地轉過身去。
「你的衣服……不能穿了,我叫人送過來,你先穿這個。」然後快步走進浴室。
隔著玻璃,裴小宛聽到裏面傳來稀裏嘩啦的水聲,他應該是在洗澡吧。
想起剛才那一幕幕,那真真切切存在的歡愉的感覺,讓她自覺羞愧,重重地敲打自己的腦袋:「裴小宛你墮落了!」
看著玻璃上被霧氣氤氳著的曖昧身影,她的心居然也劇烈地跳動起來。
這個人,自從認識他,好像自己就陷入了無窮無盡的窘境裏,他總是對自己百般刁難,兩次對自己企圖不軌。可是,她生病時他對自己的照顧,還有藏在他毒舌之下的關心,甚至剛才千鈞一發時他的偃旗息鼓,好像,他也沒那麼壞。
甚至,好像他的吻,也沒那麼難以接受。
?!裴小宛你在想什麼?一定是那個藥把你吃傻了。
……
腦袋裏天人交戰,待連城洗完澡出來,看到的就是被藥力折磨得熟睡過去的裴小宛。
即便在睡夢裏,她還是緊緊揣住被子,不合身的浴袍包裹至她的頸項。
連城苦笑,看來自己在她心裏,還真是恐怖猶如猛獸呢。
一種莫名的情愫驅使他走過去,她一頭青絲淩亂地散開在床上,一張小臉上還掛著淚痕,惹得他好不心疼。
粗礪的手指為她抹去眼淚,而後又輕輕摩挲著她的眉心,這一切溫柔,待他自己察覺時,也被嚇到了。
索性睡上床去,一把把她攬進懷抱,下巴頂著她的肩膀,身上的甜香充斥著他整個鼻腔,這一刻,他居然就想這樣抱著她,直至地老天荒。
地老天荒?
如果說裴小宛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淚時,他的心痛只是愧疚。
如果說那一次他失控吻了她,只是因為受了刺激。
如果說他強迫她成為自己的生活助理,只是因為懲罰她。
可是後來他看到裴小宛對陸梓雲笑他會生氣。
他看到晚宴上其他男人對她輕佻的目光他會動怒。
他看到落水的裴小宛會前所未有的害怕。
而此刻對她的眷戀,種種都讓他想明白了他喜歡裴小宛。
得知這個感覺,他居然沒有感到意外,反而是一種坦然的自在。
或許,他早已察覺自己喜歡她,不過他的驕傲,加上他的零戀愛經驗,一切都迫使他逃避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