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回光返照,傻孩子,奶奶到了這把年紀,自己的身體自己還會不知曉,我這把老骨頭哪經得起這麼一摔啊,」她很是從容地笑道,死神的眷顧一點也沒有給她帶來恐慌的氣息,「孩子,你聽我說,別再帶著仇恨生活了,別像你爸爸一樣,走火入魔失了心智,倒頭來搭上的是自己性命。我知道你很痛苦,一直很痛苦地活著,我很心痛,可是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就像當年看著你爸爸做傻事時一樣的難過卻無助。現在我終於要去找你爸爸了,他在底下沒人照顧很可憐的,我時常夢見他痛哭流涕對我說『媽,我錯了,我不該不聽你的話,你快來救救我吧!』答應我,快樂的活下去,哪怕是孤單一個人,也要灑脫地活下去,不帶一絲仇恨地活下去。」
何明只是低頭哭泣,傷心欲絕地說不出一句話來。麗雅也陪著落淚,跪在一旁嗚咽道:「奶奶,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你放心。」
她的眼眸開始逐漸的黯淡了起來,她掙紮著從忱頭底下取出一本紅色的存折,交到何明手裏,吃力地說:「這是他對你爸爸的死做出的補償,他其實也不欠我們什麼,他能這樣做足以說明他是一個好人,你就別再恨他了。」然後淡淡一笑轉而對吳力和若男說,「以後阿明還要靠你們這些朋友來照顧他。」
吳力和若男同是噙著淚,堅定地點點頭.只是吳力的心裏被奶奶剛才的幾句話說得是一頭霧水,奶奶口中的那個他是誰?和何明父親墓前的鮮花有關嗎?他與何明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恩怨?
何明卻抬起被淚水模糊的雙眼狠狠地盯著他倆,叫嚷道:「我才不需要他們來照顧我,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
奶奶絕望地搖了搖頭,在無盡的歎息中緩緩無力地垂下了她那滿是皺紋的手。
第十七章 最後
最親的人走了,十歲的時候經曆過一次,那個時候他是呼喊著痛哭流涕,盡管傷心難過,但更多卻是因為恐懼,害怕沒有父親的日子,世界將會怎麼樣的一片灰暗,他不停地問自己天還會是藍的嗎?雲還會是白的嗎?這一次卻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只有黯然下落如雨的淚,只有心碎的聲音,卻哭不出一絲的聲響。他知道世界還會是斑斕的,天還會依舊如海般湛藍,雲還會依舊如雪一樣白,自己卻是真正孤獨一人了。
「何明,你開門,別這樣,一定要堅強!奶奶走了,你不還有我們這些朋友在嗎。」吳力敲打著地下室的鐵門說道。
何明靜靜地蜷縮在牆角,像細雨一樣紛飛的淚,悲傷地流淌著。處理好***後事,他就把自己關進昏暗的地下室中,「滾,你們都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們。」
「何明,我是若男,你聽我說,奶奶走了我們也很難過,但你不是答應過奶奶要堅強快樂地活下嗎?」若男眉頭緊皺對著鐵門說道。
咣當,何明隨手抓起身邊凳子重重地砸向鐵門,叫嚷道∶「叫你們滾啊,沒聽到嗎?都給我滾出去!」
麗雅無奈地對吳力和若男說∶「你們還是先回去吧,我在這看著他,不會有事的,還是等他心情好點了,你們再來看他吧。」
「也只好這樣了!」吳力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膀。
若男看著她脖頸間猶在的紅斑,很是擔憂地問道∶「你一個人真的行嗎?」
麗雅伸出手,在若男的肩膀拍了拍,笑道∶「放心吧,沒事的。」
「有事就打電話給我,」麗雅笑著對吳力點點頭,吳力拉起若男的手,說,「那我們走吧!」
緩緩移動間,若男還是一步三回頭擔心地望著麗雅,直至出了斑駁的木門,牆角才將從容微笑著揮手的麗雅從她的視線裏完全隔阻。
麗雅的笑容是偽裝的,在兩人離去後的瞬間,從容的微笑便消逝而去,上揚的嘴角也喪氣地垂了下來,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怎樣的一個何明。深深吐納了一口氣,轉過身輕敲鐵門,「阿明,他們走了。」
沒有任何的回應,空氣中突然靜寂的詭譎了起來,在她的又要敲上鐵門的時候,門,吱喲著發出金屬尖銳的聲響被打開。門後的何明站立著,但麗雅一接觸上他幽深的目光,就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心開始急促劇烈地跳動起來。
突然掠過的一陣風,吹得鐵門咣當作響,六月的天吹起得卻是極為陰冷的風,可以冷到骨子裏的陰寒,麗雅的身形開始有些微微的晃動。
何明笑了笑,伸出手撫上了她的臉龐,輕柔地說∶「對不起,我又讓你擔心了。」
難道是我看錯了?麗雅在心裏反問道。眼前的何明分明又如此柔和,大概是自己過於神經緊張了吧。
麗雅還未回答他,他便一把
將她拉進地下室,幹裂的嘴迫不及待地吻上那粉嫩的朱唇,一條猶如蛇一般的舌頭霸道地在她口腔中翻滾攪動。天旋地暗的感覺,麗雅覺得酒精發作一般的陶醉,雙腳微微發軟得有些站不住。
何明貪婪地吮吸著她的唇,良久,才滿足地離開,嘴角輕揚微笑地注視著她,手背極為挑逗地順著她的臉頰慢慢下滑,撫上她驕傲的突兀處緩緩地揉捏著。
麗雅的身軀不知覺得扭動了一下,喉間發出細微的呻吟,緊閉著雙眼很是陶然地享受著這甜蜜的愛撫,隨著何明不斷加大的力度,她的臉上開始緋雲滿布,呼吸也不斷地急促了起來,啊……她終於忍不住,張開嘴釋放出積蓄在體內熊熊騰起的火焰。
「很舒服吧!」何明發出一絲獰笑,將她背轉過去,死死地抵在了冰冷的鐵門上。
從天堂跌到地獄的落差,恐懼的慌亂迅速地占據了她的心扉,「阿明,你又怎麼啦?」麗雅驚恐的問道。
「呵呵呵,沒事,不用怕,我們來玩個刺激點的遊戲。」他輕俯在她耳邊,陰陽怪氣地說道,說話時帶出的風宛若深暗地獄吹來的陣陣陰風,攝人心魄地穿透她的耳膜,攜起無邊的陰冷掠過大腦,冰凍著心髒。
她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發紫的嘴唇像是剛從冰天極地返回般的簌簌發抖,「阿明,你到底要幹什麼?」她背對著他,完全看不到他猙獰如惡鬼的面目,但整顆心,整個人就已經顫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