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從籠中取也那只通體雪白的貓,用食指在它的喉間輕輕的摩挲,「你看多漂亮的小公主啊。」
小白貓在他的手中沒有絲毫的不安,很是安逸地享受著主人的愛撫。澄黃的眸子像一顆寶石般閃閃發光,雪一樣白的絨毛沒有一絲雜質的純淨,它頑皮地探出前爪在何明的胸前撓了撓,像是在說:「主人,來吧,我已經做好了准備。」
若男伸出手撫上了小白貓嬌小的頭顱,「這麼可愛的一個小生命,你怎麼忍心下手呢?」
何明淡然一笑:「任何的成功都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甚至於要用殷紅的鮮血才能鋪出一條通往光明的路,你該不會是不敢了吧?」
「誰說我不敢?」若男倔強地昂起頭盯著何明。
尖銳的針頭猛地一下沒入了雪白的貓體間,麻醉劑自圓柱的管體中緩緩推進滲入,小白貓掙紮了幾下便不再動彈,只是張大的嘴巴露出森白的犬齒,模樣猙獰了許多。何明把它放置在桌面的一塊木板上,硬生生地掰開它的四肢,用木板四角的皮扣固定住,它就這樣仰面朝天突兀出了雪白的肚皮,一條長長的尾巴探出桌面無力地下垂,被風吹得來回輕擺。
何明從抽屜中拿出一把小刀,通體泛著銀色的寒光,一把劃開肚皮就像拉下拉鏈似的簡單快捷的醫用手術刀。昏黃的燈光照在鋒利的刃尖上耀出刺眼的冷芒,何明把刀移至若男眼前,」你來吧!」
若男看了看仰臥著的小白貓,幼小可愛的生命還是觸動著她心裏最柔軟的地方,她搖了搖頭說∶」還是你來吧,我不會。」
「很簡單的,你看。」小刀一點上雪白**,腥紅的血點立馬就滲了出來。隨著刀尖的深入,血點已然成流得在雪一樣白的肢體上綻開一朵朵豔紅的血花。沒有一絲聲響,看得出何明的技法已經相當嫻熟,入刀的深度掌握得剛剛好,緊繃的肚皮往兩邊翻去,紅色的肌肉下胸骨包裹的一堆暗紅的髒器顯露了出來。小白貓只是抽搐了幾下,冰冷的手術刀就帶走它全身的溫度,變得漸漸僵硬了起來。
何明的眼裏紅得似要冒出血來,臉上盡是噴濺而起的血紅斑點,「你看它的心髒還在跳動,真是太完美了!」
若男好奇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顆核桃大小的貓心還殷紅的血泊中微微跳動,「它還沒死嗎?」
「你看過日本的317細菌部隊嗎?他們把小孩麻醉後取出的心髒還在手心跳動的場景和現在的情況是一樣的,真正意義上來講,它只是被麻醉而失去了意志,直到血流光了它才算是失去了生命。」
「噢,原來是這樣子。你還真有兩把刷子,不過在我看來,還是挺變態的!」若男笑道。
何明反駁道∶「你說什麼?我變態?你才變態呢。」
若男怒目圓睜,把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上次弄壞我褲子的賬還沒跟你算呢,現在竟然敢罵我變態,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
何明冷笑的晃動著手中鋒利的手術刀,斜指向一旁的貓屍,」我才不怕你呢,你是不是想和它一樣為科學獻身?」
此時,吳力正滿臉欣喜地出現在何明家的巷口,手中提著兩大袋的KFC全家桶。燦爛的笑容在輪廓硬朗的臉上浮現,一排整齊的牙齒自唇間若隱若現地閃爍。
偌大的廳裏寂靜無一人,吳力放下手中的袋子又飛奔上閣樓,床上的被褥整齊地疊放著,卻沒有若男的影子。
奇怪!都跑哪去了?吳力邊嘀咕著邊把頭探出窗外,後院的榕樹在夕陽的餘暮中靜立著,連貓影也不見一只,何況是人。
漸至的黑暗已逐漸包圍整個廳堂,靜謐的氣息詭譎地隨著黑暗傳播開來,吳力沮喪地踱了下樓,靜立在黑暗中茫然不知所措。喵得一聲,小黑閃著幽黃的雙眸從左側第二間房虛掩的門中躥了出來。
吳力陡然地一收緊,「又是你這個淘氣鬼,每次都嚇我一大跳。」
昏黃的燈光自門縫間灑出一道黯淡的光線,吳力走了過去推開門,地板上小黑紅色的爪印像一朵朵盛開的玫瑰,火紅得像血一般。「何明,你在裏面嗎?」吳力小聲的喚道。沒有回應,可怕的死一般的寂靜無聲。
吳力小心翼翼地走進屋內,高大的身軀在地上拖拽出一條長長的鬼魅一般的黑影。越是越裏走,空氣中隱隱存在的血腥的屍腐味就越發的濃重。榕樹底下的貓頭血淋淋地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心不由得揪緊並劇烈地跳動著,散發著惡臭的空氣壓迫著神經,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提著心站到台階前,一股巨大的陰風似是從地底席卷而來,陰冷地逼迫雙腿帶動著整個身體都在瑟瑟發抖。映入大張的瞳孔的景象卻是更讓吳力為之一顫。
何明舉著刃體泛著青光的小刀,獰笑著向若男漸漸逼近,眸子裏的紅光閃爍得似要滴出血來。
吳力只覺得腦袋一熱,飛似的沖上去擋在了若男的身前,叫嚷道∶「何明你幹什麼?你是不是瘋了?」
何明癡癡地冷聲一笑,「她弄跑了我的貓,我要她來當我的貓。呵呵……」說完寒光閃閃的尖刀便高舉過頭頂。
「若男,你快跑!這小子瘋了。」吳力感到像流星一般急速下落的小刀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青色的弧線,攜起刺骨的冷風直襲胸口而來,他恐懼地閉上了眼睛,瑟瑟發抖的雙手還在不停的推搡著身後的若男,示意她趕快逃離這危險的境地。
風突然止住,壓抑的沉悶彌漫周遭,然後撲哧的笑聲打破寂靜無盡地爆發開來。吳力緩緩地睜開眼,莫名其妙地看著揍腹大笑的何明和身後的掩嘴而笑的若男。
若男拭去眼角快要笑落的淚水,對何明說∶「想不到你的演技還不錯嘛,簡直都可以去好萊塢發展了。」
何明勉強直起幾乎笑彎了的腰,「你也不賴,入戲很快,發抖害怕的樣子很自然,很逼真。」
吳力呆呆地站在兩人之間,心髒因為強烈的恐懼還在怦然亂跳著,一頭霧水地問道∶「你們倆是在鬧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