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那個皇甫少凡真不是個東西,不僅占人家業,連義兄嫂也想染指,真是沒人性的魔頭……」
趁少女分心,劍兒果然搶到了菜,正想得意大笑炫耀之時,卻聽到幾名大漢的一番言談,當下神色一變,也不知是故意還是失手,夾在筷中的那片竹筍竟好巧不巧的甩飛出去,准確異常地砸在某名碎嘴大漢的腦門上。
「劍兒……」似有若無的歎息聲輕輕蕩開,白衫男子看著童仆,淡然的神情有絲無奈之色。
「主子,劍兒一時用力過猛,絕不是故意的。」眨巴著大眼裝無辜,劍兒打死也不可能承認自己是故意的。
同一時間,大漢只覺「啪」地一聲微響,隨即腦門受襲疼痛,大掌下意識地往腦勺一摸,竟摸到一塊還滴著油的鮮嫩竹筍,當下霍地起身怒視店內眾人一圈,火大怒吼──
「哪個王八羔子偷襲你家爺爺我?給我滾出來!」
「我……」白衫男子才開口想替童仆致歉,卻被一道銀鈴脆嗓搶了個先。
「不好意思,是我夾菜不小心弄飛了,抱歉、抱歉!」不理會白衫男子凝來的詫異眼神,少女搶著跳出來頂罪,一下子就沖到大漢面前,舉手投足間,清脆的叮當聲緊隨響起,伴隨著巧笑倩兮的甜美笑顏。「這位大叔,你大人大量,不會與我一般見識吧?」
被個貌美少女迎面嬌笑地喊聲大叔,大漢天大的火氣像澆了水般瞬間都熄了,不由自主地也摸著腦門傻傻憨笑起來。「不會!不會!下回小心些就好……」
「大叔,你不僅寬宏大量人又好,恰巧我從小最喜歡聽人說故事,你不介意再多說些那什麼侵占家產、染指兄嫂的魔頭的事兒給我聽吧?」沖著大漢又一笑,少女水亮大眼滿是期盼。
「那有什麼問題?說起那個豬狗不如的皇甫少凡,實在令人氣憤……」突然冒出個嬌俏可愛的忠實聽眾,大漢可來勁了,馬上義憤填膺地說起近三年來,江湖上人人痛罵唾棄的惡人。
「趁義兄傷重病逝,不只侵占家產,還將其義兄的血緣親弟趕出山莊……」
「對義兄嫂有非分之想,不是個東西……」
「可憐了白大俠的遺孀和遺孤,竟然得生活在那種惡賊魔頭的臉色下……」
同桌另外幾名大漢也不甘寂寞地湊熱鬧,你一句、我一句的非議著,眾人表情皆是既憤慨又氣怒,好似受辱的就是他們自己一樣。
「你們見過那個叫皇甫少凡的人嗎?他真的是這麼壞的人?」越聽越覺有趣,少女忍不住問道。
「呃……見是沒見過,不過這些年來江湖傳言都是這麼說,絕對錯不了。」搔搔頭,大漢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口氣倒是挺斬釘截鐵。
哎呀!聽他們說得活靈活現,好似親眼目睹似的,原來一切只不過是江湖傳言啊!
有些失望,不過算是聊勝於無,少女心中總算有了目標,俏麗的臉蛋不禁露出甜笑,問出心中疑惑。「既然大家都對那個叫皇甫少凡的人如此不滿,又同情那個白大俠留下的妻兒,怎麼就沒人上綠波山莊理論,救他們脫離魔掌呢?」
「唉……怎麼沒有?奈何想替白大俠出頭,上綠波山莊理論的人全被那皇甫賊子的心腹給打得落花流水,就連白大俠的妻兒,聽說也被軟禁在莊內,根本沒人可以和他們取得聯系,更遑論救他們出來了。」搖頭不已,大漢頗為忿忿不平。
「可不是!那皇甫少凡根本就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
「只能說是衣冠禽獸一只……」
「原來是這樣啊!」聽著眾大漢你一言、我一句的咒罵,少女七拼八湊大概明白了眾人鄙夷的原由,當下覺得有趣又笑,「這麼說來,如今江湖人士深惡痛絕的人,就是那個皇甫少凡啰?」
「可不是!」大漢用力猛點頭。
「那個皇甫少凡很厲害嗎?」能讓上門理論的人都無功而返,應該就是很厲害了。
「當然!」大漢們點頭如搗蒜,七嘴八舌貢獻自己聽來的傳言──
「據說江南慕容世家的少主被皇甫惡賊的心腹總管給打得重傷,修養一年多還起不來……」
「沒錯!沒錯!上回我還聽說白大俠的親弟偕同馬家堡的大公子上山莊想討回公道,卻被那皇甫惡賊身邊一個年輕侍僮打得落花流水,狼狽逃出山莊……」
「光身邊隨便一個下屬武功就這般高強了,那皇甫惡賊一身修為有多可怕真是不敢想象啊……」
看著眾人既痛恨又驚懼的表情,少女不知為何反而極為開心。「各位大叔,多謝你們告訴我這麼有趣的事兒。」
事實上,這些傳言也都是聽來的,讓少女這麼一謝,大漢也頗不好意思,下意識地摸著頭,尷尬猛笑,「甭謝甭謝!這些我們也是聽來的,你當說書人講故事,聽聽就得了,沒什麼啦!」
格格嬌笑,少女又道了聲謝,這才歡歡喜喜回到自己桌位上,拿起筷子又快樂地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