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冷雪般身影決然離去,再沒有回頭一眼。
她眼前一黑,想要嘶喊出聲挽留他,卻發現自己嗓子眼像是堵塞了無數巨石一般,根本發不出絲毫聲音。
天空掉下雨淚,撲撲簌簌,如泣如訴。
顧家別墅前。
顧言辰的車子剛剛停下,車後一輛車緊跟著停下。
蘇南撐著病軀,水眸泛霧,已經身形踉蹌著,追下來沖到他面前。
顧言辰臉色冷淡,留意到動靜,冷眸卻是並未往她身上停頓一下,寒冽的步子朝著庭院絕然而去。
蘇南喘著氣,頭昏沉沉的,卻是一咬牙,扶一下門庭,快步朝著他的身影追上去。
庭院遊泳池一側,一株突兀立在平展如洗的青翠草坪上的香樟樹旁,蘇南終於追上了冷俊男子,顫著身子,臉上沾著雨滴,咬一下牙,手扶著樹幹,霧眸緊盯著他,逼問出聲:
「你有什麼資格讓我打掉肚裏的孩子?你說啊,你說啊,你說啊……」
她一邊憤慨出聲,更是沖上去奮力捶打他。
話音剛落,她已是哽咽語噎,大滴大滴的淚水從臉頰上滾落而下,雨水淒迷,淚眸更是淒迷地盯看著面前的他。
「我說過,孩子是我的。」
顧言辰冷眸幽如寒潭,目光落在翠綠枝葉的香樟樹上,七年前,那個淺笑嫣然的女孩子種下這棵香樟時。它還只是小樹苗,而如今,樹已經有一人高了……
顧家人多年前極力反對留下這棵樹,庭院中間,平整的草坪上突兀這一棵樹畢竟礙眼。一晃眼幾年過去了呢?也再無人提及過一句了。
香樟似昨日的香樟,眼前人卻再不是往昔人!
蘇南緊咬一下有些幹裂的下唇,渾身劇烈一顫,他冷淡的語氣,陌生的眼神,像是地震般在她心田中洶湧翻騰……
他之前第一次提起時,她以為他是開玩笑。第二次是在記者發布會上談及,她以為他是權宜之計,在記者們面前虛與委蛇。而現在,她才有點開始相信,一定是他用了什麼辦法做了手腳!
她拼命地搖頭,死硬泣哭:「不,孩子是我在醫院靜子庫……」
她話語沒說完。顧言辰的冷言,已經如利劍般直接戳穿她的心窩:「那名醫生是我老同學,他口中所謂的靜子庫,裏面全都是我一人的……」
蘇南低下頭去,雨水冷啾啾,渾身濕淋淋,她伸手緩慢地撫摸向自己肚腹,內心才恍然:原來,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
原來,這麼多天來,他早就騙得她賠了孩子又賠上身心了。
她咬牙,抬起淒迷霧眸,眼神卻是忿恨中帶著一絲堅毅,嘶聲哭喊:
「我不管,是你的孩子我就更要生下來!」
「隨便。」
顧言辰俊臉冷冽,目光如寒潭般冷寒。不帶一絲情感波動,轉身就走。
他的目光在香樟樹上留戀地望一眼,在蘇南身上並沒有停頓。
他腳步疾快,要上樓取一下東西,內心已經如火箭般飛到了林思南那裏,他要馬上去見這個孩子,馬上帶他去做親子鑒定。
心中更是淒傷念叨:原來,你竟真的給我留了孩子,這是你多少年的願望啊!
蘇南已經不顧一切,放下所有羈絆與心結,撲向顧言辰,從他背後緊緊地摟抱住他,哽咽出聲:
「言辰,我愛你!我求你了,不要離開我好嗎?」
她感到懷中的男人身子一僵,卻是手上動作冷冽地迅速掰開她的手,冷然地丟下一句。還在繼續往前快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