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允許楊妮兒如此袒護習海濤,醋味十足地質問道:「楊妮兒,說話不要血口噴人,我為什麼要發那些照片?」楊妮兒冷笑道:「排斥異己,嫉賢妒能!」
「你……!」我被氣得一時語塞。楊妮兒陰風揚氣地說:「沒話說了吧,是不是被說中了要害?」
我終於看清了楊妮兒心裏真正愛的不是我,而是習海濤,楊妮兒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我頓時狐疑起來,一激動竟然說出了心裏話:「你這麼喜歡習海濤,怕是肚子裏的孩子也是他的吧?」
楊妮兒揚手打了我一個嘴巴,氣呼呼地罵道:「丁則成,你無恥!實話告訴你,我已經把我們之間的事告訴了你老婆,正式要求她退出,這婚你離也得離,不離也得離,否則,我挺著大肚子去見市紀委林書記!」說完,楊妮兒氣哼哼地摔門而去。事情來得太突然了,我一時手足無措,我不知道,楊妮兒是怎麼與我老婆談的,更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我老婆在悉尼的聯系方式的,如果楊妮兒說的是真的,那麼我必然面臨一場真正的離婚風暴,因為我太了解我老婆了,我們是大學同班同學,互相牽手二十年了,典型的醋壇子,出國前她叮囑我一句話:「千萬別拈花惹草做對不起我和孩子的事,否則你別想再見到我和孩子。」
專案組領導,我向組織寫了這麼多掏心窩子的話,你們應該感覺到,我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但也不是隨隨便便拈花惹草的人,我自從就任駐京辦主任以來,為了「跑部錢進」也曾用過美人計,深知官場上倚紅偎翠的*現象,那些因「貪色」而腐化的官員無不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正因為如此,我一直遠離女人的誘惑,我一再向組織申訴,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不是被誘惑的,而是被陷害的。希望引起組織的重視。楊妮兒利用懷孕逼我老婆和我離婚就是她具體實施陷害的第一步。現在我就詳盡地將這段痛苦的經曆概述一遍。
第十一章
就在楊妮兒摔門而去,我有些不知所措之際,我接到那頂頂打來的電話,她要在北京花園國際會議廳搞一次善緣晚會,希望由駐京辦負責通知東州的企業家或對東州投資感興趣的企業家踴躍參加並捐款。盡管我此時心亂如麻,但是那頂頂在我心目中早就取代了市長夫人董梅的位置,因為東州企業界的老板們大多知道美麗而低調的那頂頂實際上是梁市長心中的「楊貴妃」。一些房地產老板還給那頂頂起了個「土地奶奶」的綽號,因為自從善緣基金會成立後,凡是在東州進行投資和開發房地產的老板,不給善緣基金會捐款,不給土地奶奶燒香磕頭,就不可能拿到地皮。當然我作為東州市駐京辦主任,沒少為那頂頂的善緣基金會做宣傳。起初東州的有錢人並未瞧得起這個設在北京不起眼的寫字樓裏的善緣基金會,但是常言道,酒香不怕巷子深,善緣基金會掛牌不到半年,東州的有錢人忽然意識到了捐款給善緣基金會的好處,於是紛紛踴躍捐款,特別是在梁市長的倡議下,國部長的新婚夫人陸小雅出任善緣基金會副理事長之後,捐款人更是趨之若鶩。那頂頂負責聯絡清江省政要的夫人們,陸小雅負責聯絡京城大員的夫人們,漸漸地兩個女人就掌握了一批熱心佛教事業的夫人們,東州的有錢人、有志於投資東州的富商、港澳台到東州投資的商人唯恨不得其門而入。這些有錢人發現,捐款的好處不僅是獲得投資東州的通行證,捐款超過三百萬以上者可獲得理事或常務理事的頭銜,有了頭銜就意味著能夠經常和這些領導的夫人們歡聚一堂,善緣基金會成了名副其實的夫人俱樂部。但是自從善緣基金會成立以來,規模不等的善緣晚會搞過多次,但是尚未在駐京辦搞過活動,這次那頂頂要在北京花園國際會議廳搞善緣晚會還是頭一次。別看那頂頂平時燒香拜佛、念經打坐,好像很低調,其實她每天穿梭在京城各大寺廟之間,早就與京城古刹名寺的住持、方丈結了善緣,因此那頂頂告訴我,這次在北京花園舉辦善緣晚會,她會邀請十幾個京城古刹的住持參加,而且還希望我能邀請政言師傅也參加。別看政言大師是色空的師傅,但是並不知道色空與妙玉之間的曖昧關系,也正因為政言與色空是師徒關系,妙玉主政善緣基金會以來,唯獨沒拜訪過的京城古刹就是龍泉寺。專案組領導,要不是我經過這麼多天的反省,心裏頓悟了許多道理,我不會向任何人透露這次善緣晚會的細節的。不瞞你們說,我親自通知一百多位東州市民營企業家蒞臨善緣晚會,得到通知的老板們沒有不感激我的,善緣晚會上最核心的節目是那頂頂、陸小雅和楊妮兒聯手盛裝演唱的《大悲咒》,一看三個人的服裝就知道是那頂頂設計的,色彩強烈,有著很強的沖擊力,古典但不寡味,韻味豐厚的濃墨重彩,演繹的都是對佛教的頌贊。我沒想到楊妮兒不僅被那頂頂邀請參加善緣晚會,而且還參加演出。更讓我沒想到的是楊妮兒竟然會吹笛子,那幽遠的笛音配上那頂頂的揚琴和陸小雅的二胡,將《大悲咒》演唱得若醍醐灌頂,蕩滌心靈,使人如置身天籟,大有返樸歸真、淡雅寧靜之感。再加上三個人周圍圍坐著從孤兒院招來的小朋友,更是充滿了悲憫情懷,場面被烘托得祥和慈愛,一百多位企業家情不自禁地隨著音樂和十幾位高僧一起頌唱起來,仿佛人人都進入了無為虛空的涅‧‧世界。原本安排齊胖子代表民營企業家致辭,由於齊胖子陪鐵長城出國了,民企老板們都推舉我代表他們講話,既然是眾望所歸,我也只好胡亂講了幾句。其實我也並非濫竽充數,因為我畢竟是北京花園和聖京公司的董事長,我主要闡述了企業家要回饋社會,就要多捐善款,多捐善款,多做善事,才能多結善緣。接著陸小雅代表夫人們講話,最後政言大師做了題為「佛教的精髓對企業道德與發展的恩惠」的演講,博得企業家們的陣陣掌聲。大家無不踴躍捐款,總捐款額超過了一千萬。善緣晚會後,梁市長親自打電話向我表示感謝,感謝我對佛教事業的大力幫助,搞得我既受寵若驚,又莫名其妙!緊接著我們就談到了習海濤的「*門事件」,梁市長的意見是生活作風問題很難將習海濤置於死地,還是要在經濟問題上做文章,讓我和齊胖子好好商量一下,要抓緊時間。掛斷電話後,我隱隱約約地感覺到自己正陷在某種命運的羅網中。果不其然,就在善緣晚會結束的當天晚上,我突然接到我老婆從悉尼打來的電話,開口就罵我是喪盡天良的陳世美,她邊哭邊控訴道:「我當初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你這麼個烏龜王八蛋,我說怎麼連哄帶騙非要讓我到悉尼陪女兒,原來是為了包二奶,怕我在國內礙你的眼,你讓那個叫楊妮兒的小婊子把那個令人作嘔的照片發給我,不就是想逼我和你離婚嗎,我成全你,丁則成,像你這種畜生也只配和臭不要臉的婊子在一起,不過,你別得意,這些照片我會寄給梁宇宙,我量他這個一市之長也不敢置之不理!」
無論我怎麼解釋,我老婆都聽不進去,看來楊妮兒發給她的那些照片對她產生了強烈的刺激,我苦苦哀求我老婆,看在女兒的分上,千萬別和我離婚,我老婆痛斥我,說我不配提我女兒,不配做我女兒的父親,總而言之,鐵定了要和我離婚,還聲稱已經委托北京天平律師事務所全權代理她的離婚事宜,看在夫妻一場的分上,她發到我郵箱裏一封信,該說的話都在信中。我趕緊回宿舍打開電腦,想不到楊妮兒也發給我一個郵件,我點開一看,是這麼寫的:「親愛的,想來想去都覺得應該跟你老婆談一談,因此就背著你把我們相愛的事寫了一封信發給了她,並附上了我們相愛和我已經懷孕的照片,我說過我的孩子不能生下來就沒有父親,則成,你的女兒已經長大成人,你老婆長期不在你身邊,根本談不上盡妻子的責任,只有我最適合你,我的懷抱才是你溫暖的港灣。」
看完信後,我趕緊點開附件一,正是楊妮兒給我老婆的那封信:大姐,你好!我叫楊妮兒,是則成的心上人!我們相愛很久了,我很愛則成,他也很愛我,不瞞你說,我們已經有了相愛的結晶,也就是說,我已經懷了則成的孩子,孩子不能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因此,我決定和你談一談。大姐,請不要難為則成,這是我們兩個女人之間的事。大姐,別看你們結婚已經二十年了,但是我覺得你並不愛則成,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你雖然是則成的妻子,但是並不理解他,根本不懂得做駐京辦主任的難處,做一個女人不在身邊的駐京辦主任不僅難,而且苦。你可能以為則成這個駐京辦主任當得挺風光,但是風光背後藏著多少良心上的不安,你大概從來沒替他分擔過,則成身邊需要的不僅僅是女人,而是妻子,但是你根本沒盡到一個做妻子的責任,我盡到了,老天爺把我安排到他的身邊,就是讓我來愛他、照顧他、疼他的,大姐,沒有愛情的婚姻不僅是痛苦的,而且是不道德的,還是和則成離婚吧。我才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女人,也是最適合他的妻子!對了,順便告訴你,我們的孩子已經有名字了,是我給孩子起的,叫丁駐京,從名字看,你就知道我有多麼愛則成,多麼理解則成,多麼理解和支持他的事業!大姐,為我們祝福吧!祝你在澳洲一切順利!
小妹楊妮兒難怪我老婆跟我發那麼大的火,決意要和我離婚,哪個妻子看了這封信都會毅然決然地和丈夫離婚的。我又迫不及待地點開了附件二,也就是我老婆說的那些令人作嘔的照片,我點開第一張,既沒有頭,也沒有腿,只是一個圓圓的大肚子,肚臍眼往下還有一條古銅色的妊娠紋,看肚皮鼓起來的程度,應該有六七個月了,這怎麼可能呢?楊妮兒懷孕還不到三個月,肚子根本沒顯呢,這不可能是楊妮兒懷孕的照片,再說,皮膚的顏色也不對,楊妮兒腹部的皮膚是白而細膩的,猶如夕陽照耀下的大漠,那蠱惑人心的肚臍眼就像大漠中的一個美麗泉眼。而照片中的皮膚顏色發黃,肚臍眼像荒地裏的一個墳包。
楊妮兒的小腹我太熟悉了,我在夢中不知感受了多少次她小腹的柔軟、溫暖和曲線,越往下方越能感覺到誘人的體溫和舒適的手感。而照片中的圓肚皮不能激發我床上一點點想象空間。這顯然是楊妮兒從哪兒借用來的照片,是用來專門刺激我老婆跟我離婚的,死丫頭心地夠毒的。我接著點開了其它照片,有在九穀口拍的,但沒有一張風光照,全是在帳篷裏曖昧的照片;也有她過生日那天拍的,但沒有一張是在飯桌上拍的,全是在我宿舍的臥室裏的床上拍的。無論是九穀口帳篷裏的照片,還是她過生日那天在我床上拍的照片,我向毛主席保證,我根本不知道拍過這麼多照片,因為不論是在帳篷裏,還是在我的床上,我都爛醉如泥,我怎麼可能知道?
再說,如果我是清醒的,我不可能讓楊妮兒拍這麼不檢點的照片,我的身份根本不允許我拍這麼不檢點的照片。這些照片很顯然不是楊妮兒拍的,因為有些角度的照片根本無法*,特別是在帳篷裏拍的那些卿卿我我的照片,只有第三者才能拍下來,這麼一想,我頓時緊張起來,在帳篷裏拍的那些照片,還好解釋,因為那天在藤蘿穀不僅有小尉、小吳和小賀,還有他們仨的女朋友,這些人都可能充當拍照片的人。但是那天楊妮兒過生日,在我的臥室裏只有我們倆,那麼多床上的照片是怎麼拍的?我說過有些角度的照片不可能通過*完成,難道在我爛醉如泥躺在床上的時候,還有別人進入了我的房間?這怎麼可能呢?我早晨醒來時,明明楊妮兒躺在我身邊,只有我們兩個人。就像我沒想到楊妮兒會吹笛子一樣,難道楊妮兒在攝影方面技高一籌?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前幾天,有兩位專案組領導,找我談話,聽到我談這一段時,他們都情不自禁地笑了,我知道,他們是在嘲笑我,其實男人越聰明,在美女面前可能變得越傻,駐京辦主任個個都又精又靈的,無不是男人中頂尖聰明的,我又是駐京辦主任中的佼佼者,見了美女可能會變的更傻。這是有科學根據的。我曾經在網上看過一條科技信息,荷蘭心理學家做過一項科學實驗,實驗結果顯示,與美女交談會在短時間內令男人大腦功能減弱。這位心理學家發現,一名同事在與陌生美女交談時,總想如何引起對方注意,結果對方問起地址時,他腦子一片空白,無法想起自己住在哪裏。於是決定作一項實驗,招募了四十名非同性戀男性大學生做志願者,心理學家讓志願者以最快速度閱讀並默記一串字母,接受記憶測試。接下來,志願者與研究組美女成員交談七分鐘,然後再一次接受記憶測試。
結果顯示,與美女交談後,志願者在測試中背誦字母的速度減慢,精確度下降,而且越想引起美女注意,測試分數越低。對一組女性志願者的測試顯示,無論交談對象是異性還是同性,女性志願者的測試結果不受影響。因此得出結論,男性的認知能力在與美麗女*談後可能會降低。其原因是男人遇到美女會變成我們常說的「繁殖動物」。女性與男*往也會尋找自己感興趣的特質,如財富、青春和仁慈。但這些無法一眼看出,所以僅看外表不會使女性產生同樣的效果。也就是說,對男性而言,看到異性的滿足感在相當大程度上受到異性外表魅力的影響;對女性而言,外表魅力的影響很小,甚至沒有。既然女性可以使男人變得弱智,你們就不應該嘲笑我越來越不像駐京辦主任,因為楊妮兒不是普通的魅力女性,她是仙女下凡,渾身上下散發著仙性。在我的寶貝兒面前,我的智商難免變得有些遲鈍。這種遲鈍其實是一種*,坦率地說,我滿腦子都是蠕動的欲念,怎麼占有並奴役一個仙性美女,這是一種相當特殊的感覺,這種感覺已經調動我的全部智商蠢蠢欲動,但是我仍然不能達到我們向往的幸福狀態,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對付的不是仙女,而是鬼魂,一個可愛的*的令人寢食難安的小鬼魂,這可真是痛並快樂的體驗,這種體驗讓我陷入一種癡迷狀態以至於讓楊妮兒牽著我的鼻子走到了我將離婚的地步。我一臉惆悵地刪掉楊妮兒發來的照片。一邊刪一邊僥幸地想,多虧我老婆沒將這些照片寄給夏書記,而是寄給了梁市長,要是寄給了夏書記,我頭上的烏紗帽一准保不住了。
由於楊厚德一案,夏書記正拉著架子找我毛病呢,這些照片要是到了夏書記手裏,他非指示市紀委成立調查組調查我不可,真要是動真格的調查,我那些爛*子事哪一件也藏不住,到時候就不是保烏紗帽的問題了,弄不好就得被「雙規」。一想到「雙規」兩個字,我的神經就十分緊張。我惴惴不安地打開老婆發來的信,讀著讀著,心都快碎了。信裏從我們談戀愛時說起,整整回顧了我們二十年婚姻走過的曆程,酸甜苦辣鹹,五味雜陳,該說的都說了,但是最後我老婆痛苦地說:「則成,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是喜新厭舊、忘恩負義的陳世美,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家裏全部財產必須歸我,你淨身出戶,否則你別想拿到離婚協議書,這輩子也別想再見到女兒,女兒得知你和楊妮兒的醜聞後,對你這個父親的所作所為十分痛心,丁則成,你有什麼臉面再見女兒?」
應該說,我是懷著極大的勇氣讀完我老婆的信的,我坐在電腦前凝固得像一尊雕像,屋子裏死一樣的沉寂,我感到自己痛苦扭動的心不僅遭到我老婆的棄絕,而且還受到嘲弄和羞辱。二十年的相濡以沫一夜之間化作了無情的報複,我感到渾身發冷,盡管窗外華燈閃爍,但我卻冷得直惡心,我覺得自己坐在椅子上像一只高貴的畜生,正等待著命運這個劊子手屠宰。我腦海中浮現出無數次與老婆*的情景,一次次*的高峰全都化作一個個荒涼的墳包,滿目蕭瑟。我喃喃地沖著真空自言自語道:「為什麼?這是為什麼?」說這話時,我發現自己的心髒像一只老鼠活蹦亂跳起來,仿佛在告訴我:「傻瓜,你已經心想事成了,幹嗎沮喪得像個木乃伊似的!」我下意識地用舌尖舔了舔一顆早已被蛀空的牙上熟悉的小洞,心想,對呀,不是還有楊妮兒嗎,我曆盡千辛萬苦落得妻離子散的地步,為了什麼?不就是從我老婆那衰老的懷抱投向楊妮兒那青春的懷抱嗎?應該承認,楊妮兒逼我老婆和我離婚這招兒夠毒,但毒中有美,毒中有愛。想到這兒,我的心既感動,又惶恐,就像自己剛剛由鬼魂又變成了人一樣。
第十二章
沒過幾天,有一位自稱是律師的穿得西裝革履的男人找到了我。這年頭,律師跟公務員沒什麼兩樣,而且給我的感覺律師還是比較低一些的公務員,我感覺律師遠沒有駐京辦主任受寵,你們可能不同意我的觀點,認為律師不屬於公務員系列,在我看來,有椅子坐的人都是公務員。誰又不是萬裏長城上的一塊磚?正因為如此,律師的模樣沒什麼兩樣,就像法官的模樣沒什麼兩樣一樣,因此,我對這位西裝革履的律師印象並不深。因為一切我都深思熟慮了,所以我毫不猶豫地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只是與律師分手時,他說了一句:「丁先生,祝你好運!」這句話雖然很平常,卻讓我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我邁著矯健的步履找到楊妮兒,我堅信,當她聽到我與我老婆離婚的消息後,一定會興奮不已,我也幻想著備受煎熬的愛的苦澀,能夠得到*的回報,曾經的海市蜃樓真正化作沙漠綠洲,然而事與願違,當楊妮兒看見我遞給她的離婚協議書時,只冷冷地說了一句:「恭喜你,丁世美先生!」
我聽了這句不倫不類的祝賀,像是頭上被澆了一盆冷水,哭笑不得地說:「妮兒,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
楊妮兒突然大笑道:「寶貝,你可太可愛了,你為了我可以離婚,那麼你為了我可不可以去死呢?」我實在受不了楊妮兒的嘲弄,從牙縫兒裏擠出兩個字:「可以!」
楊妮兒用一副動人的表情,將一張媚臉貼過來,厚薄均勻的香唇猶如含苞欲放的花蕾,使人心動情溢,我以為楊妮兒「唇唇」欲動,是出於感動想回報我一個香吻,沒想到她卻將嘴湊到我的耳朵說了一句讓我終生難忘的話:「那你就去死吧!」說完將長發輕輕一甩,扭動著小蠻腰,像蛇在水上穿行一樣悠然而去。我的心一下子從頭涼到了腳,心想,小妖精,為了你我再也沒有可失去的東西了,只剩下一條命了,難道老天爺派你到駐京辦就是來索我的命的嗎?微風拂面,我覺得臉有些熱,我下意識地用雙手搓了搓臉,有一種憤怒的感覺,我猛然睜開眼睛,試圖看清命運的銀幕上有沒有一對幸福的身影,沒有,有的只是一陣眩暈。這時白麗莎迎面走過來關切地問:「怎麼了,頭兒,臉色這麼不好,病了嗎?」
我遮掩地說:「眼睛迷了一下。」白麗莎湊過來伸出一雙白嫩嫩的手要給我扒眼皮,我趕緊制止說:「沒事了,已經好了。」
白麗莎還是借機湊過來用打小報告的語氣說:「頭兒,好多人私下裏議論說,你離婚了,你知道這謠言是誰散布的嗎?」
我一聽頓時心裏一緊,消息怎麼這麼快就傳出去了,我離婚的事只告訴了楊妮兒,很顯然是楊妮兒剛剛散布出去的,這個小妖精想幹什麼?搞得滿城風雨對她有什麼好處?像我這個級別的幹部離婚必須向組織匯報的,我本想在楊妮兒答應嫁給我之前一直隱瞞這個消息,想不到這麼快就傳開了,我相信很快就會傳到東州,為了不至於讓自己太被動,只好向梁市長匯報了,好在梁市長不是夏書記。於是我搪塞了白麗莎幾句,匆匆回到辦公室。我先跟高嚴通了話,問梁市長方不方便,我有事情向他匯報。沒想到,高嚴一句話捅到了我的腰眼上:「丁哥,離婚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頓時心裏一緊,苦笑著問:「老弟是怎麼知道的?」
高嚴壓低聲音說:「丁哥,我也不瞞你了,嫂子也不知從哪兒打聽到了我的郵箱,將你和楊妮兒在一起的照片從澳洲發給了我,還給梁市長寫了一封信,信裏痛斥你和楊妮兒之間的不道德行為,痛斥你是當代陳世美,著實告了你一狀,要求梁市長為她主持公道。」
我一聽腦門頓時滲出了細汗,趕緊問:「老弟,梁市長看到這些照片和信了嗎?」
高嚴賣好地說:「丁哥,就憑咱們哥倆的關系,老弟能這麼做嗎?我給你壓下了,梁市長根本沒看見。丁哥,你是不是得好好謝謝老弟呀?」
我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如釋重負地說:「老弟,你讓哥怎麼謝你都行,只是離婚的事紙裏包不住火,還望老弟在梁市長面前多替哥哥擔待幾句,既然梁市長正在開常務會議,那我就不打擾了,散會後還望老弟替哥哥打一打圓場,拜托了!」
掛斷電話,我長長地舒了口氣。想一想楊妮兒聽到我離婚後對我冷漠的態度,我覺得還是習海濤的因素在作祟,習海濤畢竟是沒結過婚的處男,又年輕又帥氣,而且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市駐京辦副主任,前途不可限量,我和習海濤比,唯一的優勢就是官位比他高半級,要是楊妮兒在我和習海濤之間選丈夫,當然應該首選習海濤,這麼一想,我心裏就緊張起來,一種危機感油然襲上心頭。為了楊妮兒,我付出了離婚的代價,絕不能讓習海濤得逞。我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也要除掉習海濤。但是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我必須跟楊妮兒談談,首要的問題是先弄清她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如果是,絕對不能讓楊妮兒打掉孩子,要是男孩,我丁則成就兒女雙全了。我無法停止令我著魔的航程,我知道,對仙女的癡迷狂想不亞於一門精妙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