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一冉表情太過無害,服務員瞅了眼屏幕,連想都沒有想准確回答。穀一冉道了聲謝,拒絕服務員的引導,獨自一人融進燈光迷離,人聲與勁爆音樂聲交織的大廳。臨近午夜,客人的熱情絲毫沒有消減,反而因為舞池中愈演愈烈的鬥舞而更加高漲。
煙味彌漫,穀一冉皺著一張小臉,捂著嘴巴不停地咳嗽著。艱難地擠過一群跟著舞池音樂瘋狂搖擺的客人,逐漸向西側角落靠近。
燈光昏暗,依稀能看到幾個人影,玻璃杯碰撞的清脆聲響清晰傳過,隨之響起的是李妍醉酒後含混不清,染上些許薄怒的推辭聲。
「別給臉不要臉!老子讓你喝你就得喝!」勸酒的男人暴怒,砰的一下把酒杯砸到面前的桌面上,「想拿我這單不巴結老子還擺譜,你以為老子的錢是那麼好賺的!」
「李妍快陪楚總喝兩杯賠個不是。」
同桌坐著的幾人見兩人鬧僵紛紛開口勸著,李妍端起酒杯說了句軟話,忍著胃中的不適連喝三杯,酒杯還未放下,人被楚總拽進挺著肚腩的懷抱。
「楚總你別這樣,放手。」
楚總肥厚的手開始不老實的在李妍身上胡亂揩油,李妍的忍耐到了極限,抬腳重重跺了下楚總的腳。楚總吃痛,在李妍的臉上重重甩了巴掌。
李妍身子撞在桌上壓抑痛呼聲,酒瞬間清醒大半。
被人推搡到一邊,步履維艱的穀一冉瞧見好友被欺負,扒開擋在身前的人,奮力向裏面擠著。
「臭娘們敢跟老子動粗,真是活膩歪了。今晚上不把老子逗樂呵了,甭想出這裏!」
楚總是黑洗白,以前是個地痞流氓,骨子裏潛藏著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勁兒。嗓音粗獷,說話時咬牙切齒的模樣自帶三分凶相,饒是在酒桌上練就八面玲瓏的李妍也被駭住,約莫過了半分鐘才找回聲音。
「對不起楚總,喝的有點多,做錯的地方你多海涵。」
「不好意思我這人心眼小,一向眥睚必報。這樣吧,舞池正在鬥舞,你能拔得頭籌,我就饒過你。」
李妍咬唇站在原地用力咬著下唇,半響未應。
「脫衣舞也行,身材前凸後翹,觀眾應該買賬。」
楚總邊說著,色眯眯的小眼如x光樣把李妍上下掃了個遍,其他看熱鬧的哄笑聲,卻沒有一個人替她說話。
好不容易擠進來的穀一冉把臉色泛白,把氣的身子微微顫抖的李妍攬在懷中。
「你怎麼來了?」看到穀一冉,李妍大驚失色,推開她,「別管我,你快回家,我有辦法脫身。」
「跳舞,陪我上床二選其一,不然你今晚還真不可能脫身。倘若你不會,讓你朋友上也行。」楚總笑的猥瑣,目光略過穀一冉素淨的小臉。他吃慣了大魚大肉,偶爾來點小清新的還挺賞心悅目。
「單子是我的,跟她沒有關系,快走。」李妍又推了穀一冉一把,給她遞了個眼色。
「跳支舞就可以了是嗎?」
穀一冉沒有丁點兒怯意的清脆嗓音即便是在嘈雜的廳中也清晰的傳進周圍一心看鬧劇怎樣收場的人耳中。
人群中正在蹙眉捂著一只耳朵聽電話的顧景墨停下腳步,看向聲源地。視線中單薄的身影正不時的捂著嘴咳嗽著,理智告訴自己要離開,腳卻在原地生了根。
第6章 爛攤子(修)
她一如往昔般消瘦孱弱,脂粉未施在燈紅酒綠中明明平凡如塵,他還是瞬間被她吸引住所有的注意力。
「喂先生,你有在聽嗎?。」聽到顧景墨低沉嗯了聲,顧凱繼續剛才的話題,「郝小姐醒來後不配合醫生檢查,不吃也不喝。」
「再鬧就按照醫生的意思打鎮定劑。」
「可是鎮定劑」
顧凱話還未說完,電話傳來嘟嘟的聲音。跟老板有幾個年頭,老板寡言,性格成熟穩重,從未掛過他的電話。對郝馨慧態度淡漠之餘比平常人還是多了些關心。這次老板斬釘截鐵的語氣讓顧凱微怔,再次印證老板這些日子不正常的猜測。
「別碰我,我不要打針。我的孩子還在,藥水會對他產生副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