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回想起來無不是一種無法言說的諷刺，心中不停流竄的怒火沖撞到一起，火花四濺，穀一冉猛地揚起手。
「姐，要打你就打我吧，是我主動纏著姐夫要生日禮物的，他才」
穀一涵擋在餘杭身前，攥著穀一冉的手打在她的臉上，淚眼朦朧，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個勁的掉。人本就嬌小瘦弱，這麼一來更加楚楚可憐。
「夠了！」
把餘杭眼中的心疼盡收眼底，憤怒裹挾著濃濃失望和悲戚的低吼從微微顫抖的蒼白唇瓣中躥出。穀一冉揚起的手緊攥成拳，緩慢收回。猛烈的咳嗽幾聲，背過身不願再多看兩人一眼。
「冉冉你肺不好，情緒不能太激動。」
「我說了不要碰我！」
穀一冉動了下身子，躲開餘杭探過來的手。眼睛酸澀難受，咳嗽帶動眼淚，她捂著嘴巴微仰著頭看向頭頂繁星密布的夜空。
餘杭作為肇事司機被交警帶走，穀一涵協助調查，穀一冉因沒交強險也被帶進交警大隊。
拒絕跟餘杭有任何交流，穀一冉臉轉向窗外。被現實打擊的頭重腳輕，她把車窗打開一條小縫，淡淡的血腥味隨風飄過。瞥見輝騰車旁已被徐徐涼風風幹的暗紅色血跡，想象著當時慘烈的情景，她一陣頭皮發緊，默默祈禱孕婦吉人天相，直覺卻是希望渺茫，心情有些許沉重。
處理完強險的事情已過了午夜，站在路邊，冷風習習。
事故本與她無關，因車沒交強險上路，她也負有連帶責任。交警保守估算出的賠償款不斷在腦中盤旋，了無睡意。事故現場那灘觸目驚心的血跡再次浮現眼前，她攔了輛好不容易經過的出租車報上市立醫院。
第2章 所有的肮髒都會在不經意間撞破
淩晨一點多，彌漫著淡淡消毒水氣息的醫院中只有零星幾人，護士台值夜的女護士正低頭玩著手機，穀一冉輕輕嗽了下發癢的嗓子詢問晚上因交通事故送來的孕婦情況。
因情況特殊，護士記得很清楚，幫忙查了下。
「抱歉，病人在icu，醫生交代，病人家屬那邊特別囑咐，不可以透露病人具體情況。」
「你可以告訴我她在那棟樓嗎？」
護士歉意的搖搖頭，三緘其口。穀一冉道了聲謝，空跑一趟，惆悵之餘對那個不幸的孕婦多了幾分擔心。
晚秋，穿的單薄，吹得夜風有些多加上意料之外的打擊，腦袋昏沉一片，轉身時差點摔倒，護士慌忙過來攙扶把，穀一冉不受控制的咳嗽幾聲。
「你還好吧。」
「謝謝，我沒事。」穀一冉蒼白的臉色中透出層不正常的淡粉色，用力按壓下眉心站直身子。
「要不這樣吧，你留個聯系方式，下半夜輪到我查房時幫你詢問下家屬可以給你透露病人情況吧。」
穀一冉急忙應下，接過護士遞過來的筆。
「請問你跟病人是什麼關系？」
「我我是肇事者的女」穀一冉略微停頓下，輕咬下唇，「朋友。」
心底卻在自嘲，倘若僅僅只是男女朋友關系就好了。前段時間餘杭家的老房子要拆遷，為了多分得一部分賠償款，他母親纏著她再加上她父母的勸說。在不堪其擾的情況下，兩人扯了證。
「病人送來時情況挺很不樂觀，以你的身份，我勸你還是別自討沒趣了。」
受害者家屬情緒失控打肇事者一方的在醫院裏上演過不止一次，面前的女人纖瘦嬌弱估計不撐受害者家屬推搡幾下。
她不想造孽，扯掉記著號碼的紙扔向不遠處的垃圾桶，紙團在空中劃了個弧線偏落在一邊。
心知肚明見不著那個孕婦，穀一冉在護士去撿紙團的時候頹廢低頭，捂著嘴巴輕咳著下樓。
「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