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許日後有機會,但不是現在。
段皓宇深深的吸了口氣,強迫自己拿了條浴巾將她魔鬼般的身材遮起來。這樣應該好多了,他自我解嘲的想著,至少腹下的緊繃應該不會再攀升至今他難堪的地步。
周家築緊緊抓著浴巾,站在浴缸中。她困窘得不知如何是好,紅透了臉結巴著道:「二少爺……可否麻煩你先出去?」
「當然。」段皓宇清了清喉嚨,「我先出去了。」
當浴室的門被帶上之後,周家築才像泄了氣的皮球般,整個人幾乎要癱軟在浴缸裏。
老天爺,她還能不能再尷尬一些!為什麼會發生這麼糗的事?
她將整張臉埋進浴巾裏,忍不住哀號出聲。
八年了呀!想起八年前的那個下午,當她從學校回來後,知道段皓宇居然已經離家出走,一顆心頓時跌落穀底,難過又傷心,那一個禮拜,她每晚幾乎是哭著睡著的。
這麼多年來,她不止一次幻想著和段皓宇再次見面時的各種情況,有浪漫的場景,也有驚訝的喜悅,但是,沒想到最後竟是以這樣丟臉的方式重逢,她心中的尷尬及懊惱可想而知。
現在,她的形象全毀了,身子全被他看光也就罷了,萬一他就此以為她是個不知檢點的女人,那麼該怎麼辦呢?
她的哀號聲雖然不大,但仍舊讓還未真正走遠的段皓宇忍不住輕揚起嘴角。
這小妞真有意思。
在他記憶中,小時候的她是個不多話的女孩,總是梳著整齊的馬尾,有時會羞怯的挨到他身邊,像個小跟屁蟲般如影隨形的跟著他,常在他不悅的一皺眉頭後便嚇得立刻走掉。
長大些後,他對她的印象依然不深刻,只因她就像是個隱形人似的,很少出現在他面前,甚至只要遠遠見到他,就一溜煙跑得不見蹤影。
早知道拿掉了眼鏡的她會出落得這般清麗動人,當年說不定他就不會離家出走,或者,晚兩年離家出走也行。
走回客廳後,段皓宇環視著周遭。
這幢原本是大哥一家子所住的豪宅,是他父親近幾年新購的,對他而言是個陌生的地方。
段皓宇坐在沙發上,想起父子倆幾個小時前見面的情景,好心情一掃而空,濃眉不禁皺起。
八年沒見了,父親嚴厲冷漠的模樣依舊,說話也仍然鏗鏘有力,但是看上去似乎蒼老許多。為什麼?難道為了處理這場風暴,已經讓他筋疲力盡了?
仰頭靠在椅背上,他索性閉目養神。
也難怪父親看起來這麼沮喪了。
心愛的大兒子辜負了他這幾十年的栽培,不但捅了這麼個大婁子,甚至突然成了扶不起的阿鬥,畏首畏尾的逃到國外去,好說歹說就是不肯回來面對責任,父親應該傷透了心。
現在,逼不得已必須把亞聯的棒子交到他這個二兒子手中,這對父親而言必定是十分痛苦的決定。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怯怯的聲音忽然自一旁傳來。「二少爺……」
段皓宇緩緩睜開雙眼。
眼前的周家築已經穿好衣服,頭發亦已吹幹,簡單的以發圈束起。由於她剛洗完澡,渾身散發著一絲清新之氣,香冽的氣息在鼻端繚繞,讓他忍不住心神微漾。
「現在的你看起來好多了。」段皓宇揚起笑意,黝眸贊賞的在她羞慚的粉臉上遊移。
「當然了,剛才我在洗澡,披頭散發的,一定醜斃了。」想起剛才的糗事,周家築又臉紅起來。
「醜倒不至於,但讓人臉紅心跳的部分倒是有的。」段皓宇與她開玩笑。
「二少爺……我知道我失態了,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今天回來,要不然……」
「要不然如何?」段皓宇瞿眸閃爍著光芒,逗著她道:「難不成你想改在臥室裏誘惑我不成?」
「誘惑?不,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周家築急抬起頭來,紅著臉替自己辯駁,「我是個下人,老爺和大太太又這麼信任我,我絕對不可能做出這麼不知分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