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兒你好,我們又見面了。」梁冰兒向女孩點頭。她看到蕭雨兒有些虛弱:「你還好嗎?病好些了嗎?」
「嗯,還沒好,謝謝你冰兒姐,真不好意思,我……」雨兒囁嚅。
上次蕭雨兒與梁冰兒相遇,她沒告訴梁冰兒自己是三陪女郎,如今讓梁冰兒看到自己的狼狽,心中窘迫。
梁冰兒對雨兒淡笑,笑容裏有幾許同情與深深的苦澀。剛剛的一幕,她已看出了雨兒的身份。她不會嘲笑她的,她知道每張歡顏後面都有一處不被人知的無奈和痛處,如她。
梁冰兒的出現讓男人們由驚訝轉而欣喜,他們媚笑著,曖昧的向梁冰兒敬酒,梁冰兒將那赤色的紅酒一一飲下……
直到夜幕降臨,酒吧內水晶燈亮起晶瑩的眩彩,在雨兒的解勸下,酩酊大醉的梁冰兒才被雨兒拖著離開了酒吧。
外面的夜風有陣陣花香彌漫,月光輕柔,稀疏的星群在深邃的寶藍色的夜空中輕語呢喃。蕭雨兒挽著梁冰兒跌跌撞撞地走在街頭,來來往往的行人向她們投來淡漠的不屑的目光,冷冷的似是在嘲笑。
「哈哈,雨兒,你知道我有多愛他嗎?你知道我心裏有多痛苦嗎?可他卻不知道我有多愛他,我真得好痛苦,可是現在我都不知道他在哪兒!哈哈……」
梁冰兒又哭又笑,蕭雨兒雖然聽不大懂梁冰兒在說什麼,但她看得出梁冰兒此時的痛苦,想起自己淒涼的身世,也不禁落下淚來。
第二十三章
倆個女孩就在美麗的夜空下,絢麗妖嬈的都市街頭,踉踉蹌蹌的灑下一路淚水。美麗浮華的世界,你可讀得懂流浪在異鄉人兒的痛苦無奈落寞茫然?
狹小的出租屋內,梁冰兒蜷縮在床上,雙手抵在胃部,痛苦呻吟,冷汗涔涔順著她的額角滴落,牙齒咬緊著的嘴唇失去血色。長期的嗜酒與抑鬱,讓梁冰兒患上了胃痛,但她依舊嗜酒,她寧願讓那疼痛折磨得她幾乎窒息,也只有這樣她才能暫時忘記心中的苦痛。她在自虐!
蕭雨看著梁冰兒如此痛苦,汗水浸濕了衣衫,不知該如何是好。蕭雨焦急的要撥打急救電話,要送梁冰兒去醫院,卻被還有朦朧意識的冰兒阻止拒絕,雨兒無奈只好到藥店買來藥讓冰兒服下。直到淩晨,在痛楚慢慢減退中,梁冰兒才昏昏睡去。
從此,梁冰兒與有著不同淒苦身世的蕭雨兒,雨兒的同伴一起擠在了出租屋那狹小的房間,暫時有了一處棲身之地。
身無分文的梁冰兒,離不開那麻醉神經排遣痛苦與寂寞的液體,外表堅強冷漠而內心脆弱的梁冰兒徹底墮落沉淪。她無心去找工作,她只想讓自己時刻沉浸在酒的海洋。昔日的優秀公關白領做起了酒吧的陪酒女郎。
或許她是為了緬懷過去,她留在了waitingbar酒吧。每日她陪著那些衣冠楚楚的過客飲酒做樂,出席各種酒會派對,過著一種醉生夢死的生活。梁冰兒昔日的傲氣蕩然無存,她曖昧的與酒客調笑,她一杯杯飲著那永遠飲不完的苦澀與寂寞,她那美目中,目光迷離,時時會「笑」出眼淚,她的眼底蘊涵著不被人察覺的淒然。
深秋,清晨。
天空湛藍如洗,金色的陽光將站在窗前的梁冰兒籠罩。她面向窗外,美麗妖嬈的城市盡收眼底。蕭雨兒斜靠在床頭,默默地看著梁冰兒背對陽光的背影,感覺得到她的孤獨與落寞。蕭雨兒想著自己的處境心中也不禁酸澀。她知道梁冰兒一定又是在想司徒無雲了,雨兒心中輕歎,癡心的人啊!
蕭雨兒在梁冰兒醉酒後知道了一些梁冰兒的事,雖然她知道的不詳盡,但她知道梁冰兒深深愛著一個男人,而且她為這個男人付出了很多。
「雨兒,我今天不去酒吧了,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梁冰兒依然背對著蕭雨兒沒有轉回身,她不想讓這個善良的女孩看到自己眼中的秘密,她不想讓雨兒為她擔心。
「哦,出去散散心也好,你來深圳,還沒好好看看這裏的風景吧?記得早點回來哦。」
「恩。」
梁冰兒乘車來到海邊一僻靜之處,金色的陽光,金色的沙灘,碧海藍天間,海鷗在自由翱翔,濤聲陣陣,微涼的海風拂起她卷曲的長發,她望著一望無垠的海面,陣陣的濤聲低吟,仿佛在撞擊著她的心,仿佛在輕喚著她,要擁她入懷。陽光暖暖的燦燦的,梁冰兒卻感到身邊的世界是如此冰冷,她心中鬱痛,眼底是海水般深藍色的憂鬱,她還有什麼可留戀的呢?梁冰兒慢慢走入那冰冷的海水中,她感覺身子好輕,似是搖曳在搖籃裏,沒有痛苦,只覺得自己在飄搖,飄向一個沒有煩惱與痛苦的國度……
命運好象總喜歡捉弄那些苦命的人,宿命讓他們無法去逃避,總是讓他們背負太多的傷痛。
當梁冰兒被好心人救起之時,陽光依然燦爛無比,深圳最大的酒店內瑰麗輝煌,大紅色的地毯上,走來一對幸福的碧人。司徒無雲面帶微笑,深邃的眼中有讓人讀不懂的內容,此時的他應該是幸福的吧?他的身旁穿著白色曼妙輕紗的美麗新娘,笑容甜蜜幸福燦爛,一如金色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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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陽光燦爛下的人,卻有著不同的心情。歡躍的,幸福的,傷心的,失望的,痛苦的……
第二十四章
深邃幽遠的夜空下,風景秀麗燈火綺麗的露天酒會上,悠揚的音樂流曳在星芒裏。白色的歐式建築高貴典雅,白色的蕾絲桌布簡潔華貴。亮如白晝的聚光燈下,綠綠的草坪反射著幽密鋥亮的綠芒。美酒家肴,華衣美服,衣香鬢影。珠寶鑽石閃爍著如星般的光亮,讓人旋目而又冷冷的沒有絲毫情感。美麗的世界,奢靡的人間,在浮華的背後,有多少孤獨寂寞頹廢的靈魂迷失了方向‧又有多少靈魂在惶惑迷茫‧在呻吟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