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蘭子這中嚴酷的管教下,石石還真就漸漸活過來了,眼睛裏也有神了,開始又像個正常人了,蘭子走前的一個晚上我們吃飯的時候,石石偶爾也會象從前那樣開兩句玩笑了。
第二天下午我和石石送蘭子去機場,蘭子還是象這三天以來一樣對我不冷不熱。進候機室之前,蘭子和石石告別擁抱,蘭子在石石耳邊說了一句什麼話,說完蘭子哭了。
等我上前和她告別擁抱的時候,蘭子卻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然後咬著嘴唇看著我,忽然大罵,陳陽,你真他媽混蛋一個!說完轉身走了進去。
我被罵得愣在那裏,臉上一片茫然,我看了看石石,他正看著我臉上若有所思。
晚上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裏全是蘭子罵我的那句混蛋。我一個翻身,才發現另一張床上石石也沒睡,眼睛睜著正看著我。
陳陽……石石對我說。
嗯?什麼事兒?
蘭子……她喜歡上你了。
什麼?我一激靈,一下從床上蹦坐了起來,看著石石說,你剛才說什麼?
石石語氣嚴肅,然後很認真的又說了一遍。
蘭子喜歡上你了——她親口告訴我的,就在上飛機前。
石石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第七章 【最是傷心無語】
(7)
早上手機響的時候,我還在做春夢。
夢裏面我正在抱著蘭子准備亂搞,我一層層的脫她的衣服,結果她身上的衣服就象春天裏的老竹筍,剝了一層又一層沒完沒了。
我正氣急敗壞的時候,電話把我從夢中拽出來了。我拿手機一看是石石的號碼,立刻就火冒三丈,接聽後頭一句就是石石**你大爺!石石在那頭笑得特別奸詐,說陳陽我現在和蘭子就在你家樓下,你要是房裏有什麼女人最好趕緊叫她藏衣櫃裏去。
石石掛了電話,我才想起昨天晚上在都市放牛酒吧說好了今天要去寺廟燒香。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門鈴就響了。我來不及穿衣服,身上披了條毯子就去開門。石石在前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蘭子看著我就穿著一條內褲披著毯子,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心裏想裝什麼淑女啊,這內褲還是你給我買的呢。我把他們迎進房間,然後光明正大穿著條內褲來回洗臉刷牙穿衣服。石石說你房間裏沒人吧,怎麼臉色不太好?我說少他媽裝蒜,你們怎麼來這麼早?石石指了指蘭子說,她一早就打電話給我,非要我去接她然後到你這裏來。我看了一眼蘭子笑著說你是不是故意想一大早來我這裏突擊檢查,看看我是不是昨晚帶女人回家了?
蘭子瞪了我一眼說我不怕你帶,就怕你帶不著。我說我是誰啊?想晚上和我回家的女人多了去了。蘭子冷冷看著我,忽然冷不丁丟過來一句,陳陽,你也就剩下個嘴巴能說了。
我心裏一陣黯然,忽然之間覺得什麼都沒勁了,也懶得和蘭子爭論了。
蘭子說的一點沒錯,我就剩下個嘴巴了,其他的一無是處。
石石居然把昨晚酒吧裏那個紅衣女孩兒約出來了,我當時就想石石動作真快,惠惠要知道了一定拿刀劈了他。我們開車到了女孩家門口的時候女孩兒已經穿戴整齊站在路邊上了。石石殷勤的下車給人家開車門,然後指著女孩說這是燕子,又指了指後座上的我和蘭子,說這都是我的朋友陳陽和蘭子。燕子大方的一笑說,知道,他們都是你的好朋友吧。蘭子親熱的拉著燕子的手說沒錯,我們都是好朋友。
我沒說什麼,偷眼看著蘭子,心裏琢磨著好朋友三個字。
進了寺廟燒香的時候,蘭子花錢請了一枝特碩大無朋的香,估計有我大腿粗細。據說叫什麼全家福香燭,裹著粗劣的紅紅綠綠的包裝紙,上面寫著什麼心想事成萬事如意等等詞語,總之什麼話吉祥就寫什麼,咋一看花花綠綠的倒也挺喜慶的。燒完了香蘭子無比虔誠的一個挨著一個拜廟堂上的佛爺和菩薩,一面拜一面往功德箱裏面丟硬幣,自己身上硬幣丟完了就從我口袋裏掏。我冷笑著跟在後面,看著那些個泥胎塑的金身心裏說,拜你們真能心想事成麼?
我們四個人中也就蘭子燒香拜佛的態度比較虔誠,我和石石根本就不信這種東西,看得出來燕子是沖著郊外的風景來的,而石石那個混蛋基本就是打著看望菩薩的幌子來泡妞的,真他媽敗類到家了!
我們跑去爬靈穀塔,一共九層的寶塔爬得我氣喘籲籲,最近燈紅酒綠的生活看來已經嚴重影響了我的體能。石石則領著燕子人模狗樣的假裝欣賞寶塔裏面石牆上的壁雕字畫,冒充文人評點關漢春秋,然後跟燕子賣弄他肚子裏的墨水。我一聽就知道這小子一定是昨晚臨時抱佛腳背的,有幾處還背錯了。
我不管他們,拉起蘭子一路就往塔頂上跑,等到我們一溜小跑上了樓梯到達塔頂,我們都氣喘籲籲但是笑得特別愉快。我和蘭子站在欄杆前,眼前左面紫金山上一片鬱鬱蔥蔥生機勃勃撲面而來,右面城市裏無數鋼筋水泥死氣陰沉讓人窒息。
塔頂上就我們兩個人那麼靜靜站著。
你說那裏面的人都在幹什麼?蘭子忽然指指遠處城市中那些隱隱約約的高樓。
你想看麼?我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