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夢說著說著,情緒有點激動,把頭背向窗外,不讓劉宇波看到她濕潤的眼睛。
「知道我為什麼喜歡狗嗎?」
劉宇波搖了搖頭
「因為狗能給我安全感,它會保護我不受到侵害。狗也許比男人更安全,我的狗已不知道救了我多少次了,因為每次有人想侵犯我的時候,我的狗都會發出警告。」
「他只是偷窺嗎?有沒有進一步過份的行為」
劉宇波追問,這是男人普遍的獵奇欲望,三級片嫌不過癮,直接找一級片看,凡事都往肮髒處想。
「一個晚上,媽媽去市裏進貨,我發燒,早早睡了。睡到11點多的時候,半夢半醒之前感到胸前一陣熾熱,立即意識到有人在撫摸我的乳房。我當即反抗,卻被那人捂著嘴巴,不能出聲。我一急,腳把床頭的幾個禮品玻璃杯子蹬倒,碎了一地。天很黑,我看不清那個黑影是誰,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就是李忠厚,就在他想繼續下去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了。
客廳的燈光一下子打進來,「爸,你在幹啥?」是李小虎,他揉著睡意朦朧的眼睛奇怪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噢,沒事兒,我來看看你姐姐是不是還發著燒」
劉宇波攥著拳頭罵了句「畜生」
「後來,我養了條狗,晚上就讓它臥在我的門口。開門的時候必須得先驚醒它」
「是不是以後他還有進一步的過分舉動,最終導致沖突升級,你………殺了他」
劉宇波實在不想把殺人犯跟童小夢聯系在一起,但聽到這裏,心裏卻有一種期盼,盼著李忠厚不得好死,可他不期望凶手是童小夢。
「有一天半夜,我聽到媽媽跟李忠厚吵架。「我已決定了,把那條狗送人,把這個家弄得髒兮兮的,煩死了」李忠厚罵咧咧的說。「不可以的,我求你了,那是童童的的寶貝」我媽向他哀求。接著李忠厚又說「這家是我的,還是你的?」母親沉默了,我背靠在門上,默默的流淚,我知道媽媽和我,現在是靠這個男人活著,她也很無奈。」
「那條狗最後送人了嗎?」劉宇波開始關心起這條狗了,沒有這條狗,李忠厚隨時可以侵犯童小夢。
「被李忠厚用毒鼠強毒死了,屍體扔在垃圾堆裏,我去把它扒出來,埋了。那條狗本來就有病,防疫能力特別弱,李忠厚本來買了三包毒鼠強,誰知道只用了一包就把它給毒死了。我整整哭了兩天,腦子裏一直出現這只狗死時掙紮的樣子,它一定不知道李忠厚給他的食物裏有毒,起反應的時候,它一直會很痛苦,嘴裏吐白沫,雙腿抽搐,蹬來蹬去,一直到最後雙腿不再動彈,絕望的眼睛還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劉宇波突然從童小夢咬牙切齒的語氣中意識到了什麼
「李忠厚也是這樣死的,是嗎」
「是的,那天他喝醉了,我給他端了一碗面條,他吃了,我給他加了點佐料,用他剩下的第二包毒鼠強」
劉宇波通身一陣冰涼,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你為什麼還要殺李小虎,他應該是無辜的」
「我討厭他看我媽跟我的眼神,打心眼裏他就看不起我們。而最令我受不了的是,他好像也明白一點李忠厚對我曖昧的態度,看我的眼神充滿了鄙夷。他才9歲,說話無顧忌,有一次我弄壞了他的玩具,他直接對我嚷「你們娘倆兒都是我爸養的,我對我爸說,把你們都趕出去。」
「就為了這個嗎?至於嗎,他還是個孩子。」劉宇波
童小夢喝了口咖啡,沒說話,過了良久才說「可能那時候是我一時之氣吧」
第十節
十
在劉宇波聽了整整一下午不同尋常,不可思議的故事後,他竟然很平靜。他跟她分開後,坐上了一輛公交車回家。這個故事有許多東西,劉宇波還沒有吸收,還需要沉澱,發掘出一些新的東西。
到家後,劉宇波把今天童小夢敘述的東西用文字整理了一遍,卻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一個家庭裏連著暴死兩個人,童小夢的母親竟然沒有報案?這說明張桂英一定知道凶手是誰。張桂英這個角色的確耐人回味,首先她知道李忠厚對自己的女兒有不軌的行為,但為了生活,只有委曲求全。後來,李忠厚,李小虎的暴死,她一定知道是童小夢幹的,為了包庇女兒,她做出了不可思議的舉動,將李忠厚,李小虎偷偷處理了。
劉宇波還在深思,門開了,是王小芬回來了。
「小芬回來了,你媽今天有事回來晚,你先自己做著吃吧,我寫點東西」
「嗯」王小芬一聲不吭的去了廚房,自打王鳳月把她帶過來,她就從來沒喊過劉宇波一聲「爸」
劉宇波把整理的稿子從頭看一遍,他覺得有些地方還是不合邏輯。童小夢在洗澡,李忠厚這個時候在自己的房間。而且浴室也是封閉的,不是透明的,就是李忠厚坐在客廳裏,他也不可能看到浴室裏任何東西。那麼他就憑滴水的聲音,開始產生性幻想?這多少有點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