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憂傷,淡淡的情。 一次一次的傷害總是在不經意間發生,愛誰?誰都不愛?還是不敢愛?當面紗一層層掀開,心中那個影像清晰明朗之後,生活中迷茫的心更加找不到方向,最後的悲劇是誰的錯?
第一章
正月的風吹醒了迎春花,沉睡著的世間萬物從夢中漸漸醒來,衰敗當中有了一絲生氣。
可年初六開始陽城就少了過年的喜慶氣氛。鄉村裏來的青年人在城裏突然多了起來,讓這稍顯冷清的小城一下熱鬧了不少。古原夫妻倆也正忙著收拾去月城的東西,古奶奶抱著小孫女和小孫子坐在沙發上。
「媽,你跟我們一起去月城,您一個人留在這我們很不放心啊。您就讓我和玉珍來照顧、孝敬您。」古原一邊收拾,埋著頭沒有看母親。
「我不去。」古奶奶輕松地說著,可誰都聽得出來她語氣之中的決絕。
「媽,」玉珍還沒說完,就被丈夫拉住了。因為古原看到母親有那麼一會的出神,他知道母親現在在想什麼,他也知道一旦是母親說出的事情就絕不會改變,而現在的原因是母親一生的最愛——古澤謙——古原那離家二十多年的父親,是的母親在等,在等一個二十幾年來都沒有音訓的男人的歸來。
出了一陣神後,古奶奶抱著只有一歲的古詩言,牽著兩歲的古然雅默默地走出去,走進那已殘敗的院子。古原看者母親那幽幽的背影,有種想流淚的感覺,突然間,他對父親的那些原諒已開始動搖,心目中的父親的形象蕩然無存,連最後殘存的一點幻想也被現實打破,畢竟他的母親經不起這樣的折磨,才50開外的年齡已顯現出七旬老太的滄桑。
歲月是無情的,雪發為證;思念更添加了它的毒性,一生的等待作憑。
古原不自覺中握緊了拳頭,妻靠過來抓住了他的手。古原看著自己的妻,妻沒有回避,就這真誠的對視使他明白了這就是他一生的愛,他該做的是給自己所愛的人幸福快樂。漸漸的拳頭就松了下來,對妻笑了。他與妻一起看向母親的方向,看著母親逗兩小孫玩的開心場景,夫妻倆,背影悠長。古原心裏暗誓:永遠不讓妻傷心,不做父親那樣的男人。
第二章
坐在通往月城的列車上,一個只有十八歲的女孩專注地望著遠方,她旁邊坐著一位對她來說既陌生又熟悉的男孩,就是她十幾年未見了的弟弟——古詩言。女孩叫古然雅。
望著遠方湛藍的天空,然雅的心情並不像這天空的顏色一樣明淨和輕松,反而有著那麼一點點的憂愁。雖然期待著見到爸爸媽媽好多年,現在終於要實現了,可是自己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哎!」然雅重重的歎了口氣,收回了遠方的視線,玩弄著自己的手指頭。她心裏其實也蠻擔心和害怕的,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回家的喜悅。
「然雅,你想什麼呢?」詩言突兀的一聲嚇了然雅一跳。
「啊?」然雅驚恐的抬起頭整隊上詩言無所謂的眼神,給了詩言一個不小的震撼。
「嗯,我不習慣叫姐姐,你就將就些聽我這麼叫吧。嗯,你要吃水果嗎?」詩言遞上一個蘋果給然雅,然雅竟有些失神。她的弟弟長大了,長成一個讓女生一看就會遐想萬千的男孩。
「沒關系,我也不習慣突然有個弟弟,雖然一直都是有的。」然雅接過蘋果,又將頭轉向窗外。
詩言才覺得自己言語的冒失,雖然這麼多年習慣了家裏只有他這麼個孩子的生活,但從小到大,他都知道自己有一個很多年沒見面的姐姐。一直以來爸爸媽媽都在忙自己的工作,沒有時間去接姐姐和奶奶。如今,奶奶去世了,爸媽才回老家看望奶奶最後一眼,到最後還提前回,丟下自己和姐姐坐火車回月城,詩言心裏也不開心。看著姐姐一臉的憂傷,就算自己沒有和奶奶相處過很長時間,詩言也知道姐姐和奶奶的感情有多深,便也拿了個蘋果在一旁靜靜地坐著,他也不想說話。
很奇怪的組合,很奇怪的感覺,這是一個家庭嗎?詩言突然想到這個問題,恍然間覺得好好笑,不自覺地自嘲起來:「哼,」笑笑,搖搖頭,「的確不像!」一陣自言自語後一切歸於寧靜,姐弟倆安靜地坐著。
第三章
兩天的路程,然雅和詩言終於下了車。現在的火車站沒了十幾年前的擁擠和喧嘩,然雅似乎不敢相信這就是火車站,一個她一直都不喜歡的地方……
大年初七這天的火車站人潮湧動,人山人海。
古原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在前面擠著,妻子也提了一個包牽著小詩言緊跟其後。而古奶奶則拉著小然雅跟在後面。
當人們還在抱怨這擁擠的人流時,一聲「快,火車要啟動了」將人們的神經緊緊繃起,人們像發了瘋似的往前擠,古原忙拉住妻子,但他還是沒能拉住母親和小然雅,一家人就此分離十四年……
「想什麼呢,到了,該下車了。」詩言不冷不熱地說了句話便一個人下了車。然雅把思緒拉了回來,提了自己的包也下了車。
來到出口處,然雅就看見一個不像出租車司機的四十多歲的男人恭敬地幫詩言提過行李向外走去,詩言則拉過然雅的包跟在那男人身後。到外面,詩言就鑽進那男人的車裏,然雅停住了。
「上來吧,是家裏的車,是媽媽叫來接的。這位就是我們家的司機張叔。」詩言淡淡地做完介紹就靠著開始閉目養神。
「大小姐,您就快上車吧,是夫人叫我來接的。先生夫人忙不過來,所以就只有我一個人來。」張來運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