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辦公室,就見陳宇揚冷著一張比冰山還硬的臉端坐在沙發椅上,這意思再明顯也不過了。 他只得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因為陳宇揚明擺著是要談私事,否則他就會坐在專屬於他的辦公桌椅上,現在——還是見機行事吧。 「伯母還好吧?」和一張冷臉對望,滋味實在不好受。 若非他真做錯了「一點」錯事,他何需如此低聲下氣?段紹帆亂不是滋味的暗忖。 當然,若不是他的家人先對他「不仁」,他又豈會對他「不義」。 更何況,他會這樣做大半原因也是為他設想。 「你希望她不好嗎?」陳宇揚挑了挑眉。 不提母親,他的怒氣還不會陡升得那麼快。 若非他搶先一步通知了夏若蘭,今天他可又要惹笑話了。 這一切,都是段帆的錯! 「既然伯母很好,日子也很風平浪靜,那我可以出去了嗎?志剛還在外面等我……」段紹帆強擠出一絲笑容的想著要如何脫身,可在看見他那雙愈來冰冷的眸光後,話再也說不下去了。 因為在那冷眼中,他竟他媽的心虛的覺得自己似乎真對不起他!其實他是好意,並非出賣耶!再說他也通知他了。 瞧!這兩天來報章雜志中未見有任何風吹草動,所以,他實不該對他發火,偏偏這一點他無法理直氣壯的說出來。 嘖,還真他媽的邪門啊! 「風平浪靜?!你還敢跟我說我的日子風平浪靜。 」陳宇揚話聲中有著危險。 哼!虧他還是他的摯友,結果竟把他的底統統告訴了他的家人,險些鬧出一個大笑話。 畢竟他愛夏若蘭僅是單向,而他家人的個性段紹帆又不是不明白,造成他的困擾也就罷了,但卻未替若蘭的立場設想。 一思及此,他就忍不住要生氣,特別是那一句「風平浪靜」!天曉得這兩天來他過的是什麼日子!一邊絞盡腦汁的說服母親和姊姊們打道回府,一邊為自己和她毫無進展的關系傷透腦筋,他竟還敢說他的日子風平浪靜! 「難道不是嗎?」段紹帆一呆,有點反應不過來的看著他愈加冷峻‧鬱的臉。 他說的可是事實啊,畢竟這兩天媒體上完全沒有陳宇揚的任何相關新聞,就連夏若蘭亦是。 說真格的,他們在大前晚所造成的轟動,再加上陳家四個女人浩浩蕩蕩北上提親的事竟沒上報,太出他意料之外了。 他是沒有想看他出糗或鬧笑話的念頭啦,但事情的發展不該是那樣呀。 「當然不是,你……可惡!你出去吧,我暫時不想看見你。 」陳宇揚火氣陡升,卻又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一點生氣也無。 事已至此,就算痛扁段紹帆一頓又於事何補?還不如趕緊做好出外景所需的一切事務,然後他才有機會光明正大的接近她,那時近水樓台……唉,他在她心中,真的是罪不可恕的凶手嗎? 「你和若蘭之間……很糟嗎?」真有了機會脫身,段紹帆卻不想走了,因為陳宇揚沮喪的模樣讓他不忍。 向來冷漠高傲、自信的他,如今不止垂頭喪氣,還落魄成這樣,看來這次他是真的認了真。 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嗎?但在這短短的時日裏,一個如此理智又冷靜的人怎麼會這麼快的迷失自己?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這真的是世人所謂的一見鐘情,抑或是他們褻瀆聖地所受到的詛咒? 詛咒?若梅失蹤、蔡明德發瘋,現在連陳宇揚似也不對勁,難道這一切的一切,真是詛咒造成的嗎?一思及此,寒意從腳底猛然直沖腦門! 「你說呢?」陳宇揚回予他一抹苦笑。 若說糟,其實也沒那麼糟。 若說不糟,那他為何這麼傷腦筋?是因為那句凶手嗎?他的確無法反駁、也無法改變已發生的事實,畢竟若不是他,今天若梅仍會和往常一樣在他們身邊,而他可能永遠也不會認識若蘭,更遑論愛得如此傾心。 難道冥冥之中上蒼已做了一切安排?可為什麼要失去若梅呢?而若蘭……唉,這是老天在懲罰他嗎? 「看來真的是很糟糕。 」段紹帆忍不住搖頭。 打小就認識的陳宇揚,冷笑、傲笑、開懷大笑他是見多了,可這比苦瓜還苦的笑容,他可還是第一次見到。 「去做你的事吧。 」陳宇揚不再看他,恢複原有的冷靜和漠然。 「哦,你恢複了!」段紹帆驚訝的看到他的瞬間轉變,不過他還是快閃吧!恢複原來的他才可怕呢。 但他真的很想知道陳宇揚和夏若蘭之間的發展,尤其是他們相擁進入飯店房間的那一幕——那姿態真是太聳動了,教人不往那方面想都難。 而他們真的做了那檔子事了嗎? 「你還不走是想等我K你嗎?」陳宇揚沒好氣的站起身。 瞧段紹帆一臉的好奇,就知道他接下來會問什麼,可惜他死都不會告訴他,免得後患無窮。 「別這樣嘛,我不過是想幫幫你。 俗話說得好,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啊。 」段紹帆涎臉陪笑道。 他的確很想助他一臂之力。 「那等你找到另一個臭皮匠時,我再告訴你吧。 門在那邊,別讓我說第二次。 」大剌剌的在舒適的牛皮椅上坐下,陳宇揚眉也不抬的拿起堆在辦公桌上的文件翻閱。 臭皮匠?哼!是程咬金還差不多。 再說,他現在仍處於一片混亂中,根本理不清頭緒。 也或許他該放緩追求她的腳步,讓她慢慢發覺他對她的愛…… 一句話說得段紹帆啞口無言。 可若以為這樣他就會死心,那可錯了!只見他微微一笑:「宇揚,有事別放在心上,或許我可以幫你理清一些困惑。 」搞藝術的嘛,誰的臉皮不厚? 「我心領了。 」陳宇揚淡淡回道,一雙眼仍是抬也未抬。 不過直到現在,他才發覺段紹帆還真不是普通的煩,他都已經不計較他的出賣行為了,他反倒得寸進尺起來,看來他給他的工作似乎是少了一點,否則他哪來這麼多時間來關心他呢?他緩緩抬起頭。 「喔,我出去了,志剛還在外面等我。 」一看見陳宇揚那若有所悟的神情,段紹帆頓時心一震的邊說邊朝大門退出去。 雖不知他想跟他說什麼,不過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就對了,所以——他還是識相走人嘍! 反正,有的是「機會」。 ☆☆☆ 在家裏足不出戶四天,夏若蘭終於在瀕臨發瘋之前改裝成一個老婦人逃出門。 因為她若不找些事情來轉移注意力,她的腦海會被陳宇揚和若梅的身影給霸占住,然後就像是拔河似的左右做著拉鋸戰。 一想到陳宇揚,她會不由自主憶起兩人合而為一的情景,那痛苦的感覺中竟有一種滿足的欣喜,但身體的毫無反應卻像刀劍般毫不留情的刺進心中並喚醒她的神智——她是個不完整的女人,這一生怕是永遠無法擁有完整的愛情了。 而若想到若梅,她就忍不住為她抱屈。 二十四歲,生命正值燦爛的黃金時期,卻莫名其妙的在異地失蹤,老天對她何其殘忍呀! 她再也不能等下去了,如果要和陳宇揚一起前往,那無疑還得等上一個月,且他們之間極可能會牽扯不清,到那時她還管得住自己的心嗎? 走到她的吉普車停放處,夏若蘭這才發覺自己這一路行來竟是神情恍惚,當下忙小心翼翼的環視左右,所幸並未見到記者的蹤影。 看來他們應該是死心了,有了這層認知,她不禁暗松一口氣的坐進駕駛座並發動引擎往××醫院疾駛而去。 既然她無法從陳宇揚和段紹帆口中問到若梅失蹤的地點,那麼她只有求助那因津神疾病而住院的蔡明德,只希望他還記得住地點。 就在夏若蘭將吉普車駛出停放位置不久,一輛灰土色的福特汽車悄悄尾隨於後,車裏的人是一個穿著灰黑色衣服的男子。 只見他一面駕駛,一手拿著已撥好號碼的行動電話低聲報告。 當然,這對已松懈心防又急著趕往目的地的夏若蘭來說,根本就不曉得自己已成了某人的追蹤對象。 一將吉普車駛進××醫院的停車場,夏若蘭卸去所有偽裝後才跨下車往醫院大門走去。 畢竟在‧k辣辣的豔陽下,臉上超濃厚的老妝和欲遮掩住曼妙身材所穿著的四、五件衣服真‧k壞她了。 走進醫院大門,很自然的,就朝服務台方向走去,根本未留意到有人一路尾隨在她身後,還在她問明病房所在位置時邊打電話邊跟著她。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連有人在看見她後交頭接耳的景象都未發現。 直到站在病房前,她的思緒才被拉回現實。 緩緩舉起手敲著房門,卻未聽見有人應聲。 她猶豫了半晌,隨即伸手旋轉門把;門並未上鎖,而房內的景象一覽無遺,只見蔡明德背對著她望著窗外出神。 這幅祥和的畫面,說實在的,和她心中所預期的情況簡直相差十萬八千裏。 一個津神異常的患者不都是住在有柵欄的房間裏,還不時歇斯底裏的大吼大叫?但不可否認的,她情願接受眼前這個畫面,也不願面對那樣的情景。 「打擾你了。 」見他一直沒有轉過身的跡象,夏若蘭小聲的開口。 畢竟在沒有醫護人員陪同下面對一個有津神疾病的患者是不妥的,雖然她對他並不陌生,卻也談不上熟識,所以此刻她還真有點怕怕。 「夏若蘭!」乍聽見開門聲,蔡明德原本以為是醫院的人員,可那還算熟悉的女性嗓音著實嚇了他好大一跳。 旋轉過身,當看清說話之人果然如他所猜想,他不禁驚叫出聲。 一個他並不想見到的人,因為看見她就會讓他想起若梅、想起那一段他用盡方法想遺忘的傳言——事實上,他會住院就是因為這原因。 他並沒有發瘋,只是想逃離工作的地方;當然,也是希望藉由心理治療來淡忘記憶,只可惜記憶並不是說忘就忘得了。 第1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都會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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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挑大導演》
第1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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