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當時班主任逮住程岑後,一臉顫抖地撕著《少女之心》時的表情。 她的嘴裏恨恨地說:你居然看這種書,你居然看這種書……她的手指發雞爪瘋般地抖起來,那模樣簡直可以把程岑嚇暈死。 而程岑則一臉蒼白,兩腿篩糠,尤其當班主任說要開除程岑的時候,程岑居然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尿了褲子。 後來程岑雖說沒被學校開除,但名聲如同廁所裏的大便一般臭不可聞。 女同學一見了他便要對他吐口水,至於「小流氓」這三個字,初中三年便成了程岑的又一個不需要到派出所登記的名字。 現在我和王姐坐在角落裏,我想我可千萬別像程岑那麼流氓。 王姐的手繞過我的頸項搭上了我的肩,她的身上有一股濃鬱的香水味散發出來,蛇一樣纏住我。 而她的手已經開始在我的肩上滑動起來,從肩到頸項,她的手輕輕地來回。 我感覺她的手柔若無骨,像夢一樣軟綿綿的。 我想她這樣做多不好,這樣想著我就伸出手想把她的手拿開。 可我的手剛一和她觸及,我便感到心旌一陣搖蕩。 「王姐,你的手好柔。 」我這時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 「你說什麼?」她沒聽清,音樂的聲音太大。 我吃了一驚,才隱隱感覺到自己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我說,別這樣。 」我有點發窘。 這句話王姐聽清楚了,她嬌笑了一聲:「有什麼不好嗎?」她那可愛又有些可恨的手仍然繼續在我的肩上、頸項上鱔魚一樣遊動。 這時,舞池中出現了一陣騷動,好像有人在打架。 我以為是程岑出了什麼事,慌忙站起來准備向那邊走去,可剛走出兩步,便被王姐一把拉住了:「傻瓜,不關你的事。 」她說。 我感到手裏一陣軟綿綿的,就愣了愣。 誰知王姐這時候又用力把我一拉,我沒留神她在用勁,身體晃了晃失去重心,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腿上。 舞池中間,一個男人正在追打一個女人,那男人一邊打一邊罵:「賤婆娘,成天只知道在舞廳鬼混……」隔得很遠我仍然能夠感覺到那男人憤怒的拳頭。 後來程岑告訴我,這種事兒在舞廳經常發生。 有很多年輕女人喜歡逛舞廳,常常被跟蹤而來的老公逮個正著,於是自然要拳腳亂飛。 有時候便與舞客發生沖撞,打得不可開交。 後來我就想,如果那天我和王姐跳舞的時候,她老公追來了可怎麼辦?「反正不是我的錯,」我的想法有些幸災樂禍。 我剛一坐在王姐的腿上,就感覺那地方很有彈性並且有點像陽光下的沙灘一樣充滿熱度,我的心裏湧起一股慌亂,立即像觸了電一樣彈了起來。 這時候我眼睛的餘光正好看見了程岑,他正摟著那個叫做羅姐的女人在相互啃著。 「舞廳真他媽不是個好地方。 」我想。 從舞廳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 外面的陽光燦爛得大地一片炫目的光芒,這時我看見程岑臉上布滿了唇膏的印跡,那些印跡非常鮮豔,在程岑的臉上像一個個由鮮血組成的半月形,又像一只只紅色蝴蝶羽翼的一半。 程岑隨意地用衣袖擦了擦,但幾乎是擦不掉。 「到我家去坐,」王姐說,然後伸手拉我,我感覺到她的手汗漬漬的。 我不說話,我怕她老公在家。 這時我注意到羅姐和程岑的眼神有些怪異。 程岑的手居然在羅姐微微上翹的臀部上擰了一把,那女人便故意誇張地叫,引得路邊的行人一個個驚異不已,還以為發生了強奸案什麼的。 「浪什麼浪,」王姐說,「要浪到我家浪去,別讓人逮著罰款。 」她邊說話邊扭著腰向前走。 我有些不安地跟在她後面。 這時我注意到她被超短裙繃緊的臀部顯得非常誇張,我的心便有些癢。 不過那時我最想知道的還不是這個…… 王姐的家住在八樓,沒有電梯,我很奇怪她每天這麼上下樓身體居然還這麼胖。 「女人真是個不可思議的東西。 」我想。 我們四個人爬上八樓的時候一個個大汗淋漓。 程岑直喊著腰疼,羅姐白了她一眼:「糠蘿卜,這麼幾步路就把腰給弄折了。 」王姐的屋很寬,三室一廳,地上鋪了木板,屋內擺設得很豪華,但又非常零亂。 她進門時候腳上的高跟鞋便像兩顆小炮彈一樣飛到了角落裏,「媽的,這天,又要開始熱了。 」王姐邊說邊從冰箱中抓出幾瓶飲料胡亂扔給我們。 「我得去洗個澡。 」王姐喝了幾口飲料說。 程岑和羅姐早已鑽進了另一間屋,把門反手扣上。 「別客氣,你自己招呼自己。 」程岑丟下這句話後便不見了。 我一個人坐在客廳,顯得很無聊。 這個房間實在是有些零亂,地上胡亂扔著一些女性的衣褲。 我注意到椅子上還有一條粉紅色的褲衩像一片葉子一樣放在那裏。 屋外傳來一陣陣水聲,那聲音有些像雨點,在我耳邊輕輕掀動。 我有些慌亂,我的腦海裏閃現出王姐洗澡的鏡頭。 我立即喝了一大口飲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那個夏天的陽光的確很好,但不知為什麼,我一抬頭看見窗外的陽光就感覺內心一片燥熱,我覺得我心裏也有一顆太陽在烈烈地燃。 我拿著那瓶飲料在屋裏轉悠,飲料很凍,但心卻怎麼也涼不下來,我想我可能要出問題了。 後來我走到裏屋,我想知道程岑這家夥在幹什麼。 裏屋的門閉得也很緊,那門封得很好,一點縫隙也沒有,這讓我很失望,我把耳朵豎起來,但我什麼也沒聽見。 「這房子隔音效果挺不錯。 」這時候我的身後響起來一個女聲。 王姐已經沖完了涼,換了一條寬大的裙子,她的頭發濕漉漉的,手裏拿著一條毛巾在頭上擦。 「小鬼頭,想看什麼?」王姐笑得有些詭秘。 她把頭大幅度地甩了甩,黑黑的頭發便激蕩起一些水珠,有幾滴便冰涼冰涼地沾在了我的臉上。 我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顯得很窘迫。 王姐向外屋看了看,說:「外邊挺亂的,沒時間收拾,到我屋裏坐坐吧。 」她擦完頭,把毛巾隨手一扔,那毛巾便蝴蝶一般飄落在客廳,又爛泥一般停在木地板上。 我和王姐赤著腳推開門,臥室裏掛了活頁窗,藍色的那種,遮住了外邊的光線,使這間屋子看上去有些陰暗。 王姐關上門,她的力量很大,門在我們身後發出一聲憤怒的回答。 「關門幹嘛?」我想。 王姐走到窗戶邊拉開活頁窗,露出來一窗口的陽光燦爛和萬裏白雲。 屋裏的光線立即亮了起來。 我注意到這間女性的臥室的確很漂亮,與客廳的零亂相比,它的整齊顯得寶貴而重要。 一套木紋的矮組合,兩把小巧的雕花墊椅,軟床上鋪著粉紅色的床單,一切都井然有序並且線條流暢。 令我奇怪的是左右的兩面牆上都掛了明晃晃的玻璃,還有一些熱情洋溢的吉普賽女郎風騷多姿的黑白畫。 我還看見牆上有一幅草書,上面只寫了一個字:根。 「這是什麼意思?」我有些詫異。 王姐突然歎了口氣:「只有你注意到這幅字,」她說,「『根』就是家的意思。 」當時我並不知道它背後的故事,只是覺得她這樣解釋也挺說得過去。 「你坐。 」王姐說。 然後她就自己坐在床邊。 我注意到她身上有一種青春在跳躍。 她的手放在梳妝台前。 我注意到她的嘴唇豐滿而圓潤,像紅瑪瑙一般閃著光澤。 我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急促地跳。 這時候我還注意到牆上的吉普賽女郎畫旁邊還掛了一幅王姐和一個男人的合影,那男人氣宇軒昂,有些帥氣。 「他是誰?」我問。 「死鬼。 」王姐悶悶地吐出兩個字來。 接下來我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不敢看王姐,我怕。 我只是把目光放在牆上,牆上的吉普賽女郎很美麗很奔放,不過我現在有些害怕奔放。 後來程岑告訴我,牆上的那個男人是王姐的老公,犯了經濟案子,給判了十年。 我聽了之後松了一口氣,心想我和王姐跳舞就安全了,因為我們跳舞時總是摟得很緊,如果被她老公發現,肯定是要動刀子的。 現在我的目光從牆上轉到了王姐身上,她的臉上有一絲笑意,眼睛像鉤子一樣看著我。 「坐這邊來,」王姐指了指床,我就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這樣我就和她挨得很近,並且能夠嗅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水味。 我有些激動,就把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我感覺到一種不好的沖動。 我的手在她的腿上輕輕地劃動,這時我聽到她發出一陣美妙的呻吟聲。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說你這人挺喜劇的,你叫什麼叫。 王姐不說話,她仍然繼續叫。 後來她一把抱住了我,她的嘴唇很有光澤,她拼命地咬我的嘴唇,我感到我的嘴裏有什麼東西蛇一樣在蠕動,我想那一定是她的嘴唇,這種鏡頭我在電視上見過,但我一直認為接吻是一件很髒的事情,唾沫亂飛,挺惡心的。 當初我和貝小嘉發生這樣的事情,也僅僅是出於好奇,我們只是用嘴唇相互碰了碰,其他就什麼也沒幹。 但是現在我認為接吻很有意思,而且很快樂,這個動作會讓人一身酥軟,並且在酥軟中還帶著幾分緊張和不可名狀的顫栗。 越軌 多年以後,我對男女之間的事情早已習以為常,但我總覺得這個過程裏缺少了什麼,嚴格地說,是缺少了那種少年時代的激情。 其實任何一個男孩子的青春期都將是他一生中最可笑並且是最難以忘懷的回憶。 那種對異性的強烈渴求和盲目的萌動,往往會表現在班裏一位秘密的女性身上。 可惜我那時沒有面對清純如水的女同學。 我面對的是一匹激情過剩的母豹。 第1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都會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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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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