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北門那條街上賣各種各樣的東西,我只覺得有家賣CD兼賣海報的店特別靈,我在裏面花掉的錢足夠讓我過得很滋潤起碼不會像現在這麼落魄。 我在寢室裏貼滿了海報,把寢室弄得如同我遠在幾千公裏以外的家。 我家裏我的房間牆上也是數也數不清的海報,同樣,我花掉的錢足夠讓兩個我過得相當滋潤。 只是我一直沒有找到《黑暗中的舞者》的英文版海報,那張海報後來被我在國慶節於上海外國語大學男生寢室發現,當時我看著上面的「dancerinthedark」特別鬱悶,覺得先哲說過的「生活就是一萬個玩笑的堆積」真是閃光的真理。 可是阿K的興趣要比我廣泛得多。 從最新款女裝到路邊的肉加饃,從精裝版CLAMP的《三葉草》到蓋交飯,她總是表現出一副看見恐龍的樣子大呼「啊,居然有這個。 」我深為撅倒。 當我和阿K頻繁地出沒於那條被我們逛膩了逛煩了逛惡心死了的馬路時,我總是想起《馬路天使》。 可是我又覺得兩者根本沒有聯系。 我是個不討女生喜歡的男孩子,這在大學裏面如同絕症。 當到了大三我們班最醜最不被看好的男生都有了充當護花使者的機會——盡管他的花在我看來像草,可是我依然每天一個人挎著單肩包在偌大的校園裏晃,雙手插在口袋裏,搖頭晃腦地吹口哨。 我不是銷不出去,相反曾經有一票院的女研究生倒追我,就因為她們看過我曾經寫的一些惡心的和我長得不難看甚至可以說是好看的面孔。 可是我都很禮貌的拒絕了。 我對她們的興趣僅僅在於我迫切地想知道在這種破學校怎麼會有人想念研究生而且是系,我估計以後她們准備繼續當博士。 同寢室的人老勸我將就些,這年頭特流行姐弟戀,你看人家鋒菲戀都快把香港弄翻過來了,傾城之戀呀。 我望著他們對他們說那不如讓給你們吧,然後從上鋪探頭探腦的家夥馬上將頭縮了回去不再說話,動作迅速地如同慢了就會被砍頭。 也有人說是有了女朋友了要專一。 我就說得了吧誰不知道你們呀,還不是那幾個研究生沒你們女朋友好看,要不然你們這些人,翻臉比考試作弊翻書還快。 不過那些女研究生長得真的很抽象,於是我心血突然來潮地對他們講了那個眾人皆知的笑話,世界上分三種人,男人,女人,女博。 可是後來這個笑話不知道怎麼傳到院去了,其結果是有兩個女的哭了,有三個女的破口大罵我不要臉,而剩下的更多的女生繼續把這個事件傳播開去。 第三章 我一時名聲大噪,或者說是聲名狼藉。 在我聲名狼藉的日子裏,阿K依然和我走得很近。 這讓我在心裏特別感動。 可是我依然木著張臉俯下身對牢她的眼睛伸出食指左右晃晃對她說,不要整天和我這種人渣混在一起,小心嫁不出去沒人要。 她總是搖搖頭說,放心有人要的,我現在還有三個男孩子在追我。 說的時候狂吃火鍋連頭也不抬。 我滿以為她會像電視劇中那些純情的小女生一樣淚眼汪汪地望著我然後說:在我心裏你從來都不是人渣。 我相當地受打擊。 阿K愛吃火鍋的習慣時被我帶出來的,我從四川來,當我在學校食堂吃第一口上海菜的時候我鬱悶地想去找上帝聊天,而且這種想法特別沖動。 我狂放辣醬可是還是如同英文第三課的題目,Itchangesnothing。 後來我直接吃了點辣醬於是發現那辣醬甜得如同番茄醬。 只是我旁邊三個上海人被我嚇的目瞪口呆忘記了吃飯,一直看我如同看ET。 我特別鬱悶地對阿K說,曾經有個上海人跑到四川去吃火鍋,她特別怕辣就叫了白鍋,可是最後還是喝掉了四瓶1500ml的可樂,因為那個鍋子剛做了紅鍋據說沒有洗幹淨。 我是想用這個故事來表達我心裏對上海辣椒的失望,很可惜阿K把這個故事聽成了笑話,於是她仰天大笑說你講的笑話真好笑。 我就閉上嘴巴不說話,心裏想著總有一天要把阿K拖到四川去。 每個星期四的下午我會去學校那個奢華的體育館打羽毛球,我老是叫上以個通信學院的人陪我去打球,因為他以前是從小學開始練羽毛球的。 我和他打比較吃力而這也讓我相當愉快,否則我會覺得我的那支700多塊的羽毛球拍純粹是用來當作擺設,因為和其他打羽毛球的人一起打過一次之後我就覺得我用左手也可以打過他們。 每次我打到五點結束的時候阿K就會出現在體育館門口,手上拿著美年達。 我拿過來打開就喝,汗水從頭發上一滴一滴落下來讓阿K很是驚歎,因為對於她們這種老是逃體育課的學生來說這樣的流汗方式是她們從來沒有見過的。 有一次阿K進來看我打球,之後我問她感覺如何,她說,沒什麼感覺就覺得你打球時臉上殺氣騰騰的。 開始的時候我以為阿K特別善良每次都為我送水,後來她特別打擊我地說那是因為她星期四下午正好有課在體育館旁邊的E樓,我聽了覺得自己依然不招女孩子喜歡——盡管我從來沒有把阿K當作女孩子。 第四章 阿K特別喜歡逛街而我總是犧牲品。 我總是告訴她我有多少作業沒做多少書沒有看可是依然像英語的第三課標題,Itchangesnothing。 有次我威脅她說我要是不看書我的四級就過不了,她聽了很疑惑地看著我說,看了書你也過不了呀。 我聽了格外懊惱,我說就算是真話你也不要這麼直接講出來呀,畢竟我也是祖國的花朵。 然後餓哦特別矯情特別肉麻地說:我會憔悴得死掉的。 本來想惡心她一下結果她沒有任何反應倒是我自己被惡心的不行。 阿K逛街的時候總是喜歡把手機錢包鑰匙之類的全部放在我身上,她嫌帶著麻煩。 而她的電話又特別多,所以我總是頻繁地從口袋裏摸出手機遞給她然後再拿回來放進兜裏,傻得不得了。 每次路過漂亮的廣告牌的時候阿K總是會特別興奮,手舞足蹈。 因為阿K曾經的理想就是做廣告。 我聽了心裏有什麼東西突然顫動了一下,像是睡夢中不經意地抽搐。 我沒有告訴阿K那也是我的理想。 有段時間我被阿K逼著背四級詞匯,逼得我覺得世界一片黑暗。 我每天早上6點都會被她的電話吵醒,然後聽見她在電話裏告訴我「現在是英文時間,請坐到寫字台前翻開書。 」連續三天的電話弄得整個寢室對我恨不得殺之而後快,所以我每天早上只好很早起床悄悄打電話給她告訴她我開始背單詞了不要打電話過來。 因為我寫字台前的窗戶正對東方所以字那一個月裏我成為學校看到日出最多的人,我發現早上的天空真的很好看,以前居然一直沒發現過。 上海的秋天來得特別詭異,夏天總是無限拉長拉到一個盡頭然後突然跌落到深秋,氣溫突然低下來,樹葉像是約好了一樣一起往下掉,極度滿足情侶需要的氣氛,也滿足了我。 我小時侯是在四川長大的,四川到處都是一年四季長青樹,打死不肯掉葉子。 過年飛雪的時候都青翠欲滴讓那些老年人很是感歎天地間找不到同病相憐者。 為什麼有的東西永遠不老有的東西瞬間就沒入餘輝。 這句話我外婆就對我說過。 當我站在學校看梧桐樹葉一片一片往下掉的時候,我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很值得相信的,用阿K的話來說就是「很值得苟且地活下去。 」 就這樣我站在這個空曠的大學裏面可看了三次秋天的落葉,我糊裏糊塗地就過了三年,一切過得好象夢一樣。 而且是個冗長而沉悶的夢。 一夢三四年。 我和阿K從19歲變成了21歲,阿K越來越頻繁地對我說「我老得不成樣子了。 」而奇怪的事情是我和阿K一直保持著朋友關系,這讓我身邊的很多人都表示不可思議也表示不可相信。 可是我從來沒辯解過什麼,阿K也沒有。 第五章 我們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從十幾歲的孩子變成二十幾歲的大人,我的下巴上開始有刮過胡子後留下的一層青色,而阿K也在大三的第一次舞會上第一次穿起了禮服,然後和穿著粗布褲子運動鞋的我跳了第一支舞,當時她笑得搖搖欲墜而我尷尬得要死只好一臉木然。 阿K說我目露凶光的樣子還蠻酷的。 第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都會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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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三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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