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每逢周末沒事的時候,李局長也免不了約上幾個要好的朋友來賓館娛樂一番。 每當這時,杜賀即便不上場,也盡量在旁邊伺候,給領導們備足水果飲料,安排好午餐或晚餐。 有時候實在湊不上手,杜賀也會上場,陪領導們玩一會兒,但是那麻將牌打得就很有技巧了,不能贏的時候堅決不贏,當然也不能輸得很難看,就是輸也要講究策略,絕不能讓大家看出你是故意在輸。 一來二去,杜賀已經成為麻將桌上的老手了。 在他看來,這麻將桌上的學問可大著呢,這不單是在打麻將,而是在搞一種人際關系。 這麻將打好了,不單能打出親疏遠近來,而且會打出事業前程。 有的人一到賭桌上就六親不認,哪怕是親爹在場也照贏不誤,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在仕途上有發展的。 正因為杜賀在牌桌上的尺度拿捏得恰到好處,李局長才對他賞識有加,每每讓他上場陪著玩。 杜賀也從中總結出了一條經驗,那就是,要想成為領導的心腹,必須先擠進領導的牌局。 這一日,杜賀正在辦公室處理一些事情,忽然接到了肖麗的電話:「杜處長,您能過來一下嗎,我有件事情想跟您匯報。 」杜賀有些惱怒,心想有什麼事情還要我親自過去,就說:「我正忙著呢,有什麼事情電話裏說吧。 」肖麗似乎有些為難,說:「這事情電話裏說不清楚,最好還是當面跟您說,因為跟李局長有關。 」杜賀忽然意識到一定是發生了什麼重要事情,就趕緊到交通賓館找到肖麗,問道:「有什麼事情,你直說吧。 」肖麗有些遲疑地說:「是這樣的,我們這裏有一個服務員,家雖然是農村的,卻長得比較好看,人品也不錯,所以我一直讓她負責總統套房的服務。 可今天中午,她哭著跟我說不想幹了,說李局長對她……」肖麗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杜賀聽了之後,皺緊了眉頭,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此刻正是他事業上升的關鍵時期,如果惹領導不高興了,那麼一切努力都將白費。 肖麗看到杜處長半天沒有說話,便試探著問:「要不我辭了她,打發她走?」杜賀沉吟了半天,擺擺手說:「不,留下她,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做通她的工作。 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需要多少盡管去財務室拿。 我的意思你明白嗎?」肖麗在服務行業做了這麼多年,當然明白杜賀的意思,點點頭說:「您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了。 」 回到單位後,杜賀低著頭往回走,恰好在走廊裏碰到了李局長,便主動打了一聲招呼:「李局長沒出去啊?」李局長只是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沒有跟他多說一句話,看起來很不高興。 李局長的態度讓杜賀的心裏很不安,他猜想李局長很可能是在為服務員的事情不高興,下班之前趕緊給肖麗打了個電話,問事情辦得怎麼樣,肖麗回答說:「已經差不多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杜賀聽肖麗這麼說,心裏才稍微安穩了一些,但仍沒忘了囑咐肖麗說:「這些日子你多費費心,盯緊些,有些事情要親自教她,千萬不要再出任何差錯。 」肖麗說:「請杜處長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 一連幾天,杜賀沒有見到李局長的影子,後來突然有一天碰到李局長,還沒等他說話,李局長就主動打招呼:「最近賓館的各方面工作很有起色,尤其是服務員的態度比以前強很多,你要適當地給她們一些獎勵。 」杜賀聽了,心中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趕緊陪著笑臉說:「嗯,我知道了,以後李局長要是有什麼不滿意的,跟我說就是,我一定讓她們改進。 」李局長上下瞅了杜賀一眼,猜到這次服務員的事情一定是杜賀從中做了手腳,越發對他的辦事能力賞識起來。 杜賀回頭就給肖麗打了電話:「你再去財務室支2000塊錢給那個服務員,就說她最近表現不錯,這是給她的獎金,讓她繼續努力。 」 杜賀現在仕途上走的是越來越順了,他有一種感覺,照這樣發展下去,他的前途將一片光明。 現在杜賀儼然成了李局長的紅人,地位甚至比某些副局長都要高。 有些事情李局長不想讓副局長知道,但是卻沒有瞞著他。 當然這也和他的身份有直接關系,畢竟他是交通局的財務處長,很多賬目李局長都要通過他來幫助處理,這就注定了杜賀必然會成為李局長的嫡系。 這天杜賀陪李局長出差,晚上11點才回到家裏。 一進門,杜賀脫了鞋子、西服、褲子,躺在沙發上,就不想再動一下了。 孫小婉走過來說:「怎麼了,看你沒精打采的樣子。 」杜賀說:「沒怎麼,就是感覺有些累。 」孫小婉歎了口氣說:「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上,家庭的事情一點都不管,你要知道,人活一輩子,不單是為了工作,家庭的事情怎麼也都要照顧一下。 」 杜賀本來對這樣的牢騷話有些不耐煩,但一想到孫小婉說得也有道理,就睜眼看了孫小婉一下,耐著性子回答:「家裏不是還有你嘛,還用得著我操心啊!」 孫小婉說:「你不管我也就算了,可孩子的事情不能不問啊。 我跟你說,前兩天小飛的班主任給我打電話了,說小飛最近表現很不好,學習成績也有所下降,照這樣下去,考重點大學是很危險的。 」 一聽說兒子學習成績有所下降,杜賀急了,一下從沙發上坐起來說:「我這就給小飛打電話,不正經學習怎麼能成,考不上重點,看我怎麼收拾他。 」 孫小婉指了指牆上的掛鐘,意思是很晚了,明天再打吧。 杜賀卻沒有聽她的,直接把電話撥到了杜小飛的宿舍,電話響了三聲之後,一個男生接起了電話,問找誰。 杜賀說找杜小飛,那男生回答說:「不在。 」杜賀說:「那他去了哪裏?」男生問:「你是誰?」杜賀說:「我是他父親。 」男生一聽說是杜小飛的爸爸,立即就客氣起來,說:「叔叔好,小飛剛出去,估計去洗手間了。 要不這樣吧,一會兒他回來我讓他給您回電話。 」杜賀說:「那好吧,謝謝你了。 」然後就掛了電話。 杜賀左等右等,二十多分鐘過去了,也不見杜小飛回電話。 杜賀再也忍不住了,剛想要再給他打過去,電話卻響了起來。 杜賀接起電話,果然是杜小飛,只聽他在電話那邊氣喘籲籲地說:「你找我啊老爸?」 杜賀強壓住怒火說:「這麼晚你幹啥去了?」杜小飛說:「上廁所了啊!」杜賀說:「你上廁所還要這麼久?是不是撒謊呢!」杜小飛聽父親這麼一問,笑嘻嘻地在電話那邊回答:「嘻嘻,上完廁所之後,又出去買了點吃的,我餓了。 」 杜賀嚴厲地說:「這都幾點了,你晚上不在宿舍好好待著,到處亂跑什麼。 」杜小飛解釋說:「我沒亂跑,就是在校園裏活動呢。 」杜賀說:「你別跟我狡辯。 我跟你說啊,這幾天你們班主任打電話了,說你上課不注意聽講,學習成績有所下降。 我告訴你啊,如果這次高考考不上重點,看我怎麼收拾你。 」 一提到學習,杜小飛的情緒立即就低落了,不耐煩地回答:「我知道了老爸,好了,沒什麼事我掛了啊。 」說完,也不等杜賀再說話,就把電話撂了。 杜賀放下電話,又氣又惱,對孫小婉說:「都是你慣的,看看他什麼態度,一提到學習就掛我電話。 」 孫小婉說:「又來了,動不動就說我慣的。 我好歹還管一管,你卻連問都不問,想起時就打個電話,你敢說孩子變成這樣,你沒責任嗎?你兒子整天對那些沒用的東西感興趣,一個月至少花2000元,都不知道幹什麼了。 」 第04節 杜賀實在不想聽孫小婉嘮叨,打斷她的話說:「好了,好了,都怪我行了吧,總之功勞都是你的,過錯都是我的。 反正我就這一個兒子,再怎麼著我也能把他安排了,總不會讓他上不了大學,找不到工作就是。 」 孫小婉也覺得再爭吵下去沒勁兒,歎了口氣說:「杜賀,真的,請你認真考慮一下,不要整天把心思都用在工作上。 為了你的官職和地位,你不惜一切地往上爬,在單位衣著光鮮,處處都要做到最好。 下班之後卻把衣服一換,襪子一脫,動都不想動,話都懶得說,就一個字:累。 你覺得這樣正常嗎?好歹也對咱們這個家多關心關心,我倒罷了,主要是咱家小飛,咱就這一個兒子,人活一輩子,不能光為了工作賣命,至於你能不能當官發財,我不稀罕,我就希望一家人平安健康!」 杜賀半天沒有吭聲,孫小婉的話或多或少地觸動了他的神經。 他的態度溫和下來,說:「好吧,我答應你,以後盡量對你和孩子多些關心,你說得對,人這一輩子不能光為了工作,工作只是我們謀生的一種手段而已,是我想不開,總是充滿了野心和幻想。 」 孫小婉對杜賀的態度很滿意,溫柔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李志民歪頭瞅了杜賀一眼,心想他可真夠膽大的,這麼敢下手,但還是聽了杜賀的話,一狠心將那十萬元籌碼全都押了上去 時近年末,關於江城市要動幹部的傳言愈演愈烈,說是為了更好地促進整個城市的經濟社會發展,江城市要大膽啟用一批年輕幹部,而那些年紀大的老同志則要退到二線。 杜賀見著交通局副局長夏樹軍年紀已大,知道他肯定會在這次的幹部調整中退下去,就開始打起了副局長的主意。 杜賀知道李明博一定會了解內情,就常給李明博打電話,打探什麼時候會動幹部。 李明博笑著說:「你著什麼急呢,我說過了,動幹部的時候我一定告訴你。 」杜賀央求說:「你不光要告訴我,還要幫我運作一下才行啊,你也知道,我是交通局的後備幹部之一,這次對我來說絕對是一個機會。 」 第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都會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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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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