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賀到家的時候,妻子孫小婉還沒有睡,她披著睡衣走了出來,柔聲問:「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杜賀應酬了一整天,感覺十分疲倦,有氣無力地回答:「陪李局長打了一會兒牌,然後又去洗桑拿了。 」孫小婉問:「吃飯了嗎?」杜賀回答:「早吃過了。 」孫小婉上前接過杜賀換下來的衣物,有些不滿地說:「你們這些當領導的可真是神仙,吃、喝、賭都占盡了,就差嫖了?」 杜賀瞪了孫小婉一眼,對她的話十分不滿,心想你以為那是多麼輕巧的一份活兒呢,殊不知我陪領導有多累。 但杜賀沒有反駁她,而是將襪子脫下來扔在一邊,感覺腳丫子得到放松的同時,心情也隨之放松起來。 杜賀仰頭斜靠在沙發上,長歎了一口氣,他感覺最近比較累,不單是身體,更主要是心累。 在外人看來,陪領導吃飯打牌是一份輕松自在的活兒,可他自己知道並不輕松,得處處陪著小心,得看領導的臉色行事,領導的心思要揣摩清楚,要做到眼勤、腿勤、手勤,事事想到領導的前面去。 一旦稍有不慎,就可能惹領導不開心,領導不開心就難有自己的好日子過,所以說伴君如伴虎就是這個道理。 杜賀參加工作這麼多年,深知妥善處理上下級關系的重要性,否則他也不會這麼處心積慮地巴結領導了。 孫小婉看杜賀半天沒有說話,以為杜賀默認了她的想法,心頭更加不快,然後上上下下將杜賀打量了一番,問:「怎麼不說話,該不是已經嫖了吧,我可聽說現在桑拿浴啥服務項目都有……」 杜賀終於忍不住了,粗暴地打斷了孫小婉的話:「你還有完沒完,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還沒有淪落到要去嫖的地步,如果我真想嫖,一定會告訴你,用不著你這麼操心。 」杜賀發火的樣子很凶,恨不得要將孫小婉吃掉似的。 孫小婉覺得很委屈,眼淚含在眼圈裏,摔上房門進了臥室。 杜賀看著孫小婉的身影,忽然覺得心裏有些失落。 其實妻子有些牢騷也可以理解,畢竟自己白天晚上地應酬,陪她的時間太少了。 提起孫小婉,杜賀比較滿足。 上大學時,孫小婉是學校的校花之一,比杜賀低一屆,當時追她的人很多。 杜賀想盡辦法試圖贏得她的芳心,包括請孫小婉吃飯,給她送禮物,還讓才子李明博代他寫情書給孫小婉。 在杜賀的強烈攻勢下,孫小婉終於被他追到了手。 畢業後孫小婉放棄了回南方大都市的機會,與杜賀生活在了一起。 這些年,孫小婉將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家庭上,全身心地照顧好他和孩子。 杜賀知道妻子為他付出了很多,他也想多陪陪妻子,好好補償她一下,可他現在真的沒有辦法,一個男人要想往上爬,難免要做出一些犧牲。 想到妻子還在生氣,杜賀躡手躡腳地推開臥室的門走了進去。 孫小婉看似已經睡著了,背對著他面朝裏躺著。 杜賀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悄悄地鑽了進去,看看沒有什麼動靜,等了一會兒,將整個身子貼在了她的背上。 孫小婉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真的已經睡著了。 杜賀又將一只手繞過孫小婉的身子,直抵她的胸前,當杜賀剛想要抓住那兩個凸起時,卻被孫小婉一肘子撞了下去,嘴裏說:「你少碰我!」原來孫小婉並沒有睡著,只是在那裏生悶氣而已。 第02節 杜賀細心哄她說:「好了,別生氣了,這麼多年我對你咋樣你還不知道嗎?我現在心裏已經容不下別人了,只有你一個。 」雖然孫小婉明知杜賀在哄她,但她畢竟是女人,還是喜歡男人的甜言蜜語。 孫小婉轉過頭委屈地說:「你瞧你剛才什麼態度,我只是隨便問問,沒有就沒有唄,跟我吼什麼啊?」 杜賀聞著孫小婉散發著洗發水香味的頭發,說:「誰讓你那麼小心眼了,偏往那歪處想,再說我也不是那樣的人啊!」 孫小婉說:「我還小心眼,你看你整天不著家,誰知道你在外面幹什麼,你說我能不擔心嗎?再說了,你看看現在的電視報紙天天都在曝光,說你們這些當官的不是吃就是喝,再不就是賭,賭完了還可能去嫖,哪還有一個好人?」 杜賀辯解道:「你別聽那些報紙電視瞎說,他們就喜歡惡意炒作,制造虛假新聞吸引眼球,其實事情沒有他們說的那麼嚴重,只是個別現象被他們誇大了。 」 孫小婉撅著嘴巴說:「反正不管別人怎樣,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我也知道你有些應酬少不了。 」 杜賀說:「你就放心吧,我不為自己著想,也會為你和小飛著想,我有分寸的。 」說完,杜賀將嘴巴開始在孫小婉的脖頸處親吻起來。 孫小婉很中意丈夫的這種態度,便開始配合著閉起眼睛…… 一切談不上多有激情,畢竟是快二十年的老夫妻了,頗有些例行公事的感覺。 當杜賀汗津津地從孫小婉的身上翻下來的時候,腦子裏突然又想起下周還要陪李局長下基層調研,有些事情得提前安排一下。 這樣想著,杜賀有些恨自己,這些日子不知怎麼了,像著魔一樣,工作上的事情總是揪著他的心,弄得他就連做愛的時候都分神。 杜賀對自己的現狀很著急,雖然很受李局長的器重,但他還是想早日被提拔起來,有哪一個從政的人不希望自己步步高升呢?杜賀已經在交通局任了將近五年的處長,盡管能力水平非常出色,但是資曆卻不是最高的,交通局的其他幾個處長也個個是精英,如果從這些處長中提拔副局長,未必能輪到他。 但目前的現狀似乎又急不得,有些事情還得一步步來。 杜賀又覺得自己幹到這種程度已經不錯了,整個交通局有那麼多處長主任,李局長信得過的又有幾個?還親自叫他過去陪著打麻將,不正說明了李局長對他的賞識?有時你還真不能小看了這打麻將,如果不是領導的心腹,他們是萬萬不會讓你陪著打麻將的。 每個領導都很在意自己的個人形象,他們可不想被下屬抓到把柄,然後傳出去讓人說三道四。 這樣想著,杜賀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第二天是個周末,杜賀躺在被窩裏想多睡一會兒,卻被兒子杜小飛揪著耳朵弄醒了。 杜小飛正讀高中,一直寄宿在學校裏,不怎麼回家。 杜賀坐起身,打了一個哈欠,問:「你怎麼回來了?」顯然他還沒有睡好。 杜小飛說:「今天是周末啊,我回來看看你們不行啊?」杜賀批評道:「哦,都高三了,你沒事別總往回跑,到時候考不上重點,我可不輕饒你。 」說著話,杜賀從被窩裏爬了起來,將衣服穿上。 孫小婉端著一杯熱奶走了過來,對杜賀說:「也就兒子打擾你睡覺行,我打擾你都會發脾氣。 」杜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的確,兒子就是他的心頭肉,為了兒子,讓他做什麼都行。 這時孫小婉又提醒他:「哦,對了,剛才明博打電話過來,說中午你們班有個同學結婚,讓你別忘了跟他一起去參加婚禮。 」杜賀說:「哦,知道了。 」杜小飛在旁邊好奇地問:「爸爸,你的同學咋這麼晚才結婚啊?」杜賀抬頭訓斥道:「你小孩子懂什麼,他是二婚。 」這一句話說完,全家人都樂了起來,杜賀自己也跟著樂了。 杜賀原本不想去參加這個婚禮,但一想到李明博也去,就想趁著這個機會跟李明博聚聚。 李明博是杜賀的大學同學,在市委組織部工作,剛剛升任市直幹部處的處長,主管全市幹部的任免工作。 杜賀和李明博不是一天兩天的朋友了,兩個人在大學讀書時關系就不一般,那時他們住上下鋪,幾乎每天形影不離。 李明博出身於一個貧窮的農村家庭,上大學那會兒,他常常吃了上頓沒下頓,穿的鞋都是露腳趾頭的,衣服更是補了又補;而杜賀的家庭條件卻相對富裕,父親是江城市書法家協會的會長,寫得一手好字,更愛好收藏,常常有些古玩字畫被他淘到,一轉手就能賣到不菲的價格。 正因為這樣,杜賀也沒少資助李明博,不但經常借錢給他花,偶爾還會為他改善一下夥食。 年輕人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李明博也嘴饞,每每吃著杜賀從家裏帶來的好東西,就覺得杜賀對他的恩情永遠都不能忘記。 杜賀和李明博要去參加的這個婚禮的主人公叫彭富貴,也是杜賀和李明博的大學同學。 大學畢業後,彭富貴就下海經商,經營著父親遺留下來的產業,現在已是億萬身家,在江城市也算是一個風雲人物。 彭富貴的婚宴設在江城市的五星級大酒店金海灣大酒店,等杜賀和李明博到場的時候,其他的同學早已到齊。 大家見杜賀和李明博來晚了,就立即說起風涼話來。 其中有人說:「兩位處長果然架子大,都等你們好半天了。 」 第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都會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官賭》
第2頁
精確朗讀模式適合大多數瀏覽器,也相容於桌上型與行動裝置。
不過,使用Chorme瀏覽器仍存在一些問題,不建議使用Chorme瀏覽器進行精確朗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