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成這樣了還嘴硬,許飛是行動派,伸手抓過她的包找名片,又拿出自己的,一起拍在酒保手裏,「我是她上司,還有什麼問題嗎?」 兩張名片都是雪白簇新的,漂亮的公司Logo疊在一起,酒保先生只掃了一眼就無語了。 錢多多原本想把包搶回來,但是未遂,後來又眼睜睜看著他扔出名片,還沒結疤的傷口又被撒了一把鹽,心裏好像有座火山轟的一下就爆發了,她尖叫:「姓許的,你到底想幹嗎?」 原來還有一點點不確定的酒保先生終於可以肯定這兩個人絕對是認識的,退開一步,任許飛挾著幾乎完全失去行動自由的錢多多大步離開。 錢多多自然是一路掙紮,但是兩個人的力量天壤之別,她又喝多了,完全是徒勞無功。 雖然已是深夜,但看熱鬧的人還是不少,這時一同目送他們,個個看得津津有味。 沒走出幾步,錢多多又一把抓住路邊的圍欄不放。 對她的不合作終於怒了,許飛雙手一抄就把她抱了起來,錢多多尖叫,他充耳不聞。 到了車邊,許飛雙手一松放她下地,但是錢多多根本站不穩,順著他的手臂就往下溜。 她站不穩還要罵:「誰要你管我?走開,我不要看到你!」 此時此刻的錢多多自以為是的質問在別人眼裏完全是賭氣撒嬌,雙手摟著她防止她滑到地上,許飛好氣又好笑。 心裏慶幸,剛才那種情況如果不是被他湊巧看到,天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事。 其實之前在台上發言的時候他也有注意她,但是下台後走到市場部桌前時她已經離開,於是問大家:「錢經理呢?」正遇到從盥洗室回來的伊麗莎白鐵青著臉坐下來,看到他問,倒是擠出笑容來回答:「錢經理走了,剛出門。 」 他簡單跟桌上的人講了幾句之後追出去了,追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她坐進出租車,來不及阻止那車已經發動開走,自己的助理跟出來叫他,他不得已才轉身回去。 沒想到錢多多跑到這兒來了,還喝得稀裏糊塗,差點兒就被人當街拉走。 想到剛才的那一幕他還心有餘悸。 在車裏看到她跟人當街拉扯的樣子,他當時腦子裏就嗡了一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生氣,雙手抓住她才慢慢冷靜下來。 無論如何平安就好。 不生氣了,許飛兩手扶穩她,幫她穿好大衣,一邊還要哄:「剛才要不是我,你就慘了,一個人跑到酒吧喝成這樣,你都幾歲了啊,這點兒常識都沒有?」 幾歲?提到年齡就是對她的終極打擊,錢多多憋了一整晚的情緒終於崩潰。 她想在大街上尖叫,多年循規蹈矩的生活又實在讓她叫不出來,最後悲憤全都化做陌生的液體,從雙眼肆意橫流出來,雙手去掩都來不及,瞬間布滿了整張臉。 「誰讓你來找我的?關你什麼事?走開,你給我走開!」 用手去拍身邊的男人,但是那雙溫暖有力的大手抓得緊,她哪裏拍得開?疲憊和酒意隨著淚水一起彌漫開來,意識漸漸模糊軟弱,錢多多開始號啕。 被她哭了個措手不及,沒什麼應付酒醉哭泣女人的經驗,許飛立在大街上不知是哄是勸。 想先帶她上車再說,可是腳步一動,胸前原來推拒的力量突然變成了反方向。 西服的前襟被死死揪住,他一時不察,第一步居然沒邁出去。 淚水把最後殘存的一絲清醒帶走,錢多多醉了,醉得身邊的車聲和人聲都變得遙遠,醉得忘記了自己在哪裏,醉得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個晚上。 那個沒有了爭吵、沒有了哀求的晚上,只有灼熱的手掌那麼用力地捉住她,在她的耳邊反複喚她的名字,多多,多多…… 而她就這樣走掉了,天明即起,帶著簡單的行李頭也不回地上了飛機。 如果那個時候他不放開手,如果那個時候她知道之後的淒涼冷落,她還會那樣堅決地走掉嗎? 後悔了,錢多多徒勞地哭泣,但是恍惚中自己又回到了那雙手掌當中,灼熱有力的手掌,那麼堅定地握住自己的腰,好像可以就這樣子天長地久了。 腦子裏僅剩下唯一的念頭,這一次她絕不能再放開了,絕對不能再松開手。 用盡全身力氣反手去抓,錢多多一邊嗚咽一邊哀求:「不許走!跟我在一起,不許走!」 知道她說醉話,許飛把她抱起來就往車裏去。 把她在車裏安頓好之後,他才發現前擋風上已經被貼了一張鮮黃的罰單。 完全不以為意,許飛反手去撕。 身子剛抬起來又被她揪住,事實上他的前襟到現在還在她手裏沒有被松開過,原本筆挺的布料早就皺成一團。 「別走。 」錢多多眼睛都閉上了,手裏卻還是執著得可以,死死地抓著他不放。 她叫他別走……他心裏明白她說的一定不是自己,但是車廂裏光線幽暗,她的淚水爬滿了整張臉,擦都擦不盡的樣子。 喝醉酒的人他見過很多,但自己卻唯獨對她生出不舍而軟弱的感覺。 唉,他是男人啊!為什麼會這樣?五年前面對她的時候就一時迷惑,現在還是。 太不可思議了。 不知道要載著她去哪裏,隨意沿著路走,不知不覺已經開到死路裏,四下寂靜無聲,他踩著刹車緩緩停住,過去的回憶暫告一段落。 第1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都會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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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多多嫁人記(剩女啟示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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