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市長,」賀廠長喜出望外地說,「您放心,保證按時開栓供暖。 」 「仁傑,錢的事由你解決了。 」張國昌用命令的口氣說。 「好,好吧。 」丁仁傑無奈地點點頭。 「仁傑,你們派人協助一下賀廠長,要保證供暖質量。 雷默,你們綜合四處負責督察。 老賀啊,事就這麼定了。 」張副市長說完,起身往鍋爐房外走,所有的人都跟了出來。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鍋爐房外已經圍滿了家屬區的居民,張副市長一走出鍋爐房,全場響起熱烈掌聲。 賀廠長大聲說:「這位是張市長,專門來給大家解決供暖問題的,我現在向大家承諾:後天晚上五點鐘,准時供暖。 」 人群躁動起來。 「同志們,」張國昌露出愧疚的神情,煽情地說,「我作為主管供暖的副市長,讓大家受凍,實在是對不起大家。 」 這時,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大娘擠過人群說:「誰是市長,我要見見,我這輩子還沒見過市長呢。 」 張副市長緊走幾步,上前握住大娘的手動情地說:「大娘,我來晚了,讓您受凍了。 」 大娘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有人在人群中喊:「這才是父母官呢!」 全場又是一片掌聲。 兩輛奧迪車在群眾的掌聲中,駛出職工宿舍區。 我被眼前的情景感動了,我發現張副市長的眼睛是濕潤的。 我想起了一位名人的話:向善的傾向可以說是人性所固有的。 通過這件事,張副市長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似乎更清晰起來。 18.測評題 春節過後,全市房改加快了步伐。 我父親是八十年代初的老勞模,為此西塘區獎勵了一套七十平方米的住房,老爺子退休後一直住在這套房子裏。 可是當年獎勵時,只給了一串鑰匙,並沒有產權證。 這兩年搞房改,公有住房陸續賣給了個人,房子是不是你的得看你有沒有產權證,老人家著了急,親自到房產局問了幾次也沒問個明白,只好找我商量,問我能不能找人把房產證辦下來。 為了安慰父親,我大包大攬地說沒問題,心想,市房產局最好的朋友就是朱達仁,這事只好求他了。 我給朱達仁通了電話,朱達仁熱情地說:「雷默,這事好辦,你到西塘區開個證明,證明這房子確實是區裏獎勵給你父親的,我就能辦。 」 我一聽感激地說:「關鍵時刻還得找大哥呀!」 朱達仁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老弟,苟富貴,勿相忘啊!」 我哈哈大笑。 放下電話,我搖搖頭,心想,我真的能發達嗎?我一直認為名利不過是人生發達的一種表象,大多數人的人生都是執迷於表象而偏離本質的。 那麼人生的本質到底是什麼?是輪回嗎?是不朽嗎?還是死後真有個天堂?答案太多了。 人們恰恰迷失在諸多的答案之中。 我到西塘區開了證明,上午抽空去了市房產局。 剛好朱達仁不忙,我就在他的辦公室閑聊了一會兒。 朱達仁從辦公桌的櫃子裏拿出一條中華煙遞給我,「老弟,我這別的沒有,就是煙多,幫朋友點忙,也有給塞錢的,我沒有膽兒收,不收人家又下不來台,就變通著收一條煙,這條歸你了。 」 我接過煙有些不好意思,「大哥,我求你辦事,應該給你拿條煙,怎麼還好意思抽你的煙。 」 朱達仁做了個打住的手勢,豪爽地說:「雷默,咱們哥兒們之間要談一個『求』字,可就外道了,老爺子這事沒越軌,能辦;要是越軌,我還真沒膽子幫你。 哥哥我是個沒出息的人,在官場上混了十幾年了,始終弄不明白,政治家和政客是個什麼關系。 」 「最近,我看了許多政治方面的書,」我紙上談兵地說,「中國曆史上有成就的政治家、思想家,有兩本書是必讀的。 一本是從正面講謀略的《資治通鑒》,另一本是從反面講謀略的《反經》。 對於前一本書,曆史上的帝王不但學習,應用,而且不斷地宣傳出版;後一本卻是曆代帝王秘而不宣、用而不言的奇書。 」 「奇書?都講了些什麼?」朱達仁頗感興趣地問。 「趙蕤在開篇說,『我擔心一般的儒生被自己的學識局限,不懂得王道和霸道的區別,所以來專門闡述長短術,用以分析通變的道理。 』大哥,讀了這部書我才明白,在一般情況下,詭計多端、愛慕虛榮和裝聾作啞是令人討厭的習性。 但是,對有些領導人來說,卻可能是至關重要的。 」 朱達仁不屑地笑道:「怪不得尼克松說,『一些政界領導人的部分工作就是編造神話。 』」 「這一點戴高樂也有同感。 」我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說,「戴高樂說,『每個實幹家都具有強烈的私心、自尊心、冷酷無情和狡詐的本領。 如果他們能以此作為達到偉大目的的手段的話,所有這些都可以得到諒解。 』」 「雷默,」朱達仁無奈地說,「這樣的實幹家,我做不來呀!」 我笑著說:「大哥,每個人都夢想著偉大與崇高,普通只是一種無奈,但是,我和你一樣不喜歡不情願的偉大,也不喜歡無奈的崇高,我喜歡順其自然的激情。 」 「雷默,這正是現實所不允許的。 」朱達仁一邊說一邊拿起辦公桌上的水杯,像飲酒一樣猛喝了幾口。 第2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都會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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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長秘書前傳》
第2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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