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以把他抬出去了。」
日比野警官氣得說不出話,所以近藤刑警便代為處理這件事。
當救護人員把慎恭吾的屍體從藤椅上抬起來的時候,金田一耕助大叫一聲,隨即跑過去。
「啊!請等一等!」
只見慎恭吾身上的淡卡其色外套靠近臀部的地方,沾到一些茶褐色的東西,金田一耕助仔細一瞧,發現那是飛蛾翅膀上的鱗粉和少許體液。
「日比野警官,你看這個。」
日比野警官靠過來的動作不太自然,那是因為他還在生氣的緣故。
「是……飛蛾嗎?」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大概也是怒氣未消造成的。
「大概他正好坐到飛蛾上面,因此衣服才會沾到這些鱗粉和體液。」
日比野警官看向藤椅,但是並沒有從上面發現任何飛蛾的屍體,就連工作室里也沒有死飛蛾的蹤影。
「好吧!先把這件外套脫下來。脫的時候要小心一點,我們要把這些鱗粉送去鑒定。」
警方急著將慎恭吾的屍體從這片水鄉澤國送出去解剖。
第7章 撲朔迷離
舊情人
「這像話嗎?已經有兩個男人死於非命……不,是三個人!如果把阿久津謙三也算進去,慎恭吾算是第三個慘遭橫禍的男人。你們究竟在隱瞞什麼?要是再這樣下去,不知何時才能偵破這幾件命案?」
飛鳥忠熙冷淡的態度惹毛了日比野警官,害他失去平日的冷靜,說話的口氣變得十分激烈。
日比野警官從小生長在貧困的家庭里,以半工半讀的方式念完國立大學,並順利通過國家公務人員三等考試,年紀輕輕就當上警官。然而有些事必須靠經驗累積,在他以搜查主任的身分去指揮同仁時,必須承受老刑警們批判的眼光;因此調查重大案件的時候,他肩負的壓力自然不小。
「這麼說來,好象那些人的死都跟我有關?」
日比野警官的情緒越是激動,鳳千代子就越沉穩。
金田一耕助望著兩手放在扶手上,整個人輕盈地坐在輕井澤雕飾椅上的鳳千代子,深深被她的優美氣質所吸引。
飛鳥忠熙背對著風千代子,從大廳後面的窗子往外看,可以看見後面的工作室和傾倒的辛夷樹。剛才和救護車一起趕來的警察正用吊車吊起李夷樹,這樣才能將壓在樹下的小轎車拖出來。
此時傾倒的辛夷樹已經處理得差不多,只要再把車子拖出來就行了。
這裡應該是慎恭吾的客廳、書房兼寢室,它和後面的工作室一樣是非常簡陋的木造建築。金田一耕助坐在大廳一角的老舊藤椅上,雙眼微張地看著日比野警官和鳳干代子對峙。
飛鳥忠熙所站的四周除了窗子以外,整面牆都是書架,書架上並沒有什麼書,倒是放滿茶壺、盤子等瓷器。架上的書大約只有二十本,而且全都堆放在最下面的架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希望你們能再坦白一點,把你們知道的事情盡量提供給我們警方做參考。」
日比野警官不敢正視風千代子,這一點讓他更加心浮氣躁。
「我對警方的詢問有問必答,既然你這麼說,我可以再回答一次。」
說著他朝金田一耕助那邊看了一眼。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慎恭吾了,就連去年笛小路泰久遇害的時候,我也沒有見過他;我們已經在昭和三十一年春天離婚,從此形同陌路,自然也沒有見面的必要。」
鳳千代子這些話是故意說給金田一耕助聽的。
「日比野警官,你也知道我前不久才來這裡,因為工作告一段落,我剛好想休息一下,所以就想到飛鳥忠熙曾經對我說過的話:『當你想休養的時候,何不考慮輕井澤這個地方?』」
這句話也是為了說給金田一耕助聽的。她之所以不說「飛鳥先生」,而叫「飛鳥忠熙」,主要是為了引起金田一耕助注意。
金田一耕助看了飛鳥忠熙一眼,他依然站在書架的前面,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書,神情自若地翻閱著。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住在櫻澤的別墅?你女兒在櫻澤,而且昨天晚上還一個人待在家裡。」
「日比野警官,美沙和我過著完全不同類型的生活,我已經把她交給笛小路泰久的母親照顧,而我只是站在遠處守護著她,如果有重大事情發生,婆婆一定會找我商量;至於日常瑣碎的小事,我就交給婆婆全權處理。更何況像這我種經常結婚、離婚的女人,若是把女兒留在身邊,恐怕對她不太好吧!」
鳳千代子說到這兒,轉頭看著飛鳥忠熙。由於日比野警官很不耐煩地在房裡走來走去,因此他沒有注意到風千代子雙頰微紅。
「日比野警官,你剛才說美沙昨天晚上一個人在家,這件事我怎麼會知道呢?我離開東京的時候並沒有跟笛小路家聯絡。」
「你昨天晚上一步都沒有離開飯店嗎?」
「是的,昨天大約五點十分左右,我從飯店打電話給飛鳥忠熙,飛鳥忠熙在六點來到飯店,我們一起到餐廳用餐。我們在餐廳里待了一個半鐘頭,然後到大廳聊天,那時候突然停電,所以飛鳥忠熙只好先回去,昨晚只發生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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