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覆地問自己。沒錯,那確是「我乾的事」。
但是想不起在何處殺了誰,也不清楚為什麼要那樣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在某時某地親手勒死了一名女子。
十二月十日星期四
殺人……
我殺了人。
雖然已過了一天,但無意中重現的這個恐怖的記憶不但無法在腦中消除,反而迅速成長為伴隨著罪惡意識的「確信」。
(我殺了人。)
心中大聲呼喊著。
(我殺了人。殺人!殺人……)
發出這種聲音的同時,又產生一個疑問的聲音:我殺的究竟是誰?
對方是女性——而且是比較年輕的女性。除此之外,就什麼都記不起了。什麼時候殺她的呢?在何處下手?為什麼要殺人?
十二月十一日星期五
我是芹澤圓子嗎?還是岡戶沙奈香?
經反覆考慮后,我強烈地偏向認為自己的正體是沙奈香。
我是岡戶沙奈香。我愛芹澤峻,峻也愛我。然後,沙奈香或許與峻共謀,殺死了妨礙兩人戀情的麻煩人物。
那一天——發生事故的前一天即七月十八日的晚上,芹澤峻誘妻乘車外出,然後,譬如說把車子開到人跡罕至的地方,讓她與預先等在那裡的峻的情婦對決。是不是預先計劃好的不清楚,總之沙奈香殺死了圓子……這樣就解答了假定我是沙奈香所遇到的疑問——圓子消失在何處?
殺了圓子后,峻和我把屍體裝在車子的行李箱中,為了運至某處山中埋葬,或者沉屍海底,我們開車出了遠門。在回來的路上,兩人出了車禍。
可是,若作進一步考慮,同樣的假設,在我是圓子的場合也成立呀。
譬如是這樣的情況:
芹澤峻仍然深愛圓子,開始想和逢場作戲的玩伴沙奈香結束關係。可是沙奈香方面不想分手,緊緊黏住峻不放。而且威脅說若再提出分手的事便把兩人的關係向圓子和盤托出……
又或者有這種可能:注意到丈夫有不軌行為的圓子逼迫峻,要求與他的情婦會面。在會面之際,怒不可遏的圓子失手殺死了對方。
在這種場合,被殺的女人是沙奈香,殺死她的是「我」,也就是圓子了。
那麼,我是圓子嗎?又或者是沙奈香嗎?被殺的是圓子嗎?又或者是沙奈香嗎?
問題又兜回原來的地方。
十二月十三日星期天
前晚、昨晚連續做相同的夢。這不是以前經常被壓住的關於「臉孔」的夢,這次夢到的是….
一具女性的屍體。這是被我殺死的那個女人的屍體。殘留在蒼白喉嚨上的指痕、凌亂的頭髮、暗紫色發脹的臉(是誰則看不清楚)、破爛的衣服、僵硬的手臂……
這具屍體被塞進車尾行李箱中。
午夜時分。手電筒的幽幽光線、蟲子的嗚叫聲、不遠處傳來的山澗潺潺水聲。清涼潮濕的風……
鼻子接觸到草木的氣味。鐵鍬。黑色的泥土。在地面上挖出的坑穴……
從行李箱搬出的女性屍體。難聞的惡臭味、氣喘、目眩、嘔吐。
屍體滾落坑穴。手電筒的黃色光線從死者臉上移過。兩顆白眼珠,彷彿想訴怨似的盯視著我……
雖然是夢,卻活靈活現。或許——不,這多半是……
十二月十四日星期一
這個夢似乎顯示了新的記憶蘇醒。
昨晚見到的也是相同的夢。不僅如此,今天白天醒著的時候,每次一閉眼,與夢相同的光景便鮮活地在我腦海中呈現。
我殺死了一名女子,然後——
把屍體塞進車尾行李箱中運往某處埋葬。那麼是什麼地方呢?根據夢境,應在靠近溪流的山林中。
十二月十五日星期二
MICHINOTANI(註:日文「道之谷」的羅馬拼音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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