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大約五年以前的事了,兩人的關係相當親密,一時曾發展到耍訂婚的程度。可是由於某件事破裂了。」
「噢。」
「後來經人介紹,申山與現在的妻子結了婚,生了孩子。而澤村和子由於曾經和中山之間有過一段艷史,誰都對她敬而遠之,不願找她,所以直到現在還是獨身。」
「晤,但這是五年以前的事了,為什麼現在還想報復呢?」
「啊,這可是我的想象,不過五年來與日懼增的悔恨也有可能爆發,也可能是因為當時中山差不多是個無名之輩,但現在成了流行作家,妒忌之心驟起,出於泄憤而乾的。」
「只是為了泄憤就犯這樣的罪么?」
「女人就是這樣嘛!」
這個胖得出奇的法律衛道士把心裡想的都倒出來了。也許說我是個極端的女性崇拜者,對於青年婦女,哪一個我都把她看作聖母瑪利亞或者女菩薩一樣。因此,對律師那種蔑視婦女的話,不能不產生抵觸情緒。我所以保持沉默,主耍是如果亂叫一通,反倒會把到口的餅子丟掉了,這是不值得的。」
「女人家都是這樣,她也是個愛記仇的人。」
「我知道愛記仇,但不至於因為愛記仇就捅死翻譯家吧?」
「那當然啦。你可知道破壞她與中山之間的關係的人就是那個被害者呀。所以,從她的角度來說難道對重岡不是有殺了他也不足以解恨的深仇大恨么?」
「具體說,他怎麼破壞他們倆的關係呢?」
儘管房間里除我們倆之外沒有旁人,但律師還是把胖臉貼近我的耳朵,一邊吐著熱氣,一邊說出了不好大聲說的理由。
「……但是後來才弄明白,這並不是事實,據說是翻譯家心直口快說了錯話而引起的。這次我探視中山時問明白事實真象。按中山的說法是解除婚約與那件事毫無關係。原因是他有時看到對方突然而來的冷酷的性格,因而引起他的厭煩。唉,女人多半都是冷酷的嘛!」
這位律師肯定是飽受他老婆的欺負。真是個徹底不相信女人的人。
「但是,在澤村和子看來,她並不認為是那樣。人都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缺點。因此,她可能認為他們之間感情破裂是由於那個海貝搜集家的饒舌引起的。總之,那傢伙沒搞清楚就隨便亂說,人家罵他輕率,也就活該了。不僅如此,還被人狠狠地報復了一下。」
我默默地靠在椅子背上。「這些條件已經是夠了,為什麼當局連一指頭都沒碰她呢?」
「可是,有人證明她當時不在犯罪現場,而且證人是個具有高尚品格的人,所以沒有理由不相倍他的證詞。」
「是什麼證詞?」
「那還是你直接去調查比較好,如果有了先入為主之見就不太好了。」
律師講完,好象該歇一口氣似地把杯子里已經變溫了的水嗎干,接著又急忙擦冒出來的汗。
五
簡單地說,報告文學作家有好的,也有差的。她是屬於好的,還是差的,我判斷不出來。我要求會見她,她以事情忙為理由讓我得等三天,從這一點來看,她也許是個紅人。但也可能是故意裝作紅人而讓我等著,而實際上非常空閑。
她住在杉井區善福寺的公寓大樓七層,房間非常豪華,衣著打扮也是最高級的。可見,她的收入似乎相當之高;看來她還是個紅人吧。她的身高和我相仿,身材苗條,滿可以做一個時裝模特兒。年齡三
十一 二歲;小巧玲瓏的面龐輪廓鮮明。
我被讓進一間象電視台布景似的過分裝飾的房間。用她喜歡的字眼說,叫做「起居室」。如果說我那終年不疊被褥的公寓也算是起居室(因為只有一間),那麼兩者好象有天和地、麒麟與豬鑼之間的差別,實在無法相比,我這飽經滄桑的人不由得坐立不安。她以冷漠的跟神注視著。她微微張開唇膏已褪的朱唇,露出潔白而整齊的牙齒,那副微笑的容貌真是漂亮極了,但是她的跟睛卻非常嚴肅。
「這件事刑警已經詢問過我了,但馬上他就理解了。」
她抽著在長煙嘴中裝著的婦女用的細長紙煙,好象很樂意與我交談,語調很輕鬆。
「那麼,你是怎樣回答的呢?」
「首先是動機問題,我說真是胡說。我這個人,這五年完全成長起來了。五年前,我天真幼稚,簡直象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所以才對中山那樣的人發生了興趣。可是,現在不同了,對他那樣的人一點也不感興趣了。你讀過他最近寫的東西嗎?」
我搖了搖頭。中山和她的書我都沒有讀過,因為我根本沒有時間讀小說之類的東西。
「身為推理小說作家,凈寫黃色東西。一個人關在工作室里拚命寫些黃色小說,你想一想看,這個人太髒了!」
……我也不打算瞪起眼睛來攻擊中山毅,在這種場合,只能隨和她了。
「確實如此,關於黃色小說作家給讀者的影響怎樣,我丕知道,可是我覺得現在的日本好象成了一億人都是色情狂的國家了。」
「所以嘛,我不承認那種人算什麼作家。我的理想還遠遠地高著哪。」
她猛然舉起一隻手來,那姿勢很象聳立在紐約一角的自由女神像,雖然我沒見過那尊像。
「我這麼一說,刑警還施計套我說,你回憶起過去被拋棄的往事很傷心吧,我理解你的心情。這並不是笑話,他這麼問本身,就說明刑警水平之低。」
「不錯。」
我表示了同意。而且聲音大得超過了必耍的程度。
「但在社會上,水平低的人還挺多呢。我的老牌律師也是其中的一個。他胡猜亂疑地說,你一定是在為那件事夜不成眠地悔恨吧!他就是這種不高明的胡猜亂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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