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為什麼這樣抑鬱消沉呢?」一色升注視著雙頰凹陷、頹敗憔悴的宇賀神,他怎麼也不明白宇賀神為何要他看這一頁。這是張年表。
「我挂念著鴨長明死去前後的情形。」宇賀神突然降低音調,含糊其詞的說。
「喔。」
「請看年表。那天是建保四年六月八臼,難道是偶然的巧合嗎?死去的前後幾天,實朝將軍在法花堂做佛事,明白嗎?說是不可思議的巧合也好,當實朝得知鴨長明已死的消息后,立刻意識到在日本呆不下去了,因此作了西渡宋朝的準備……」
「噢!原來如此,就是說,實朝和京都的鴨長明互相聯絡,暗地裡在合謀幹一件什麼事情。可是,鴨長明突然死去,他便感到大計難成,於是就逃離日本。但為時已晚……」一色升恍然大悟地說。
「對。如果此項推論能夠成立,將是一個重大突破。不過,我心情憂鬱,並不是替古人擔憂,那畢竟是木已成舟的過去事。」
說到此,宇賀神的面部陰影更加沉重了。
「那……到底是為什麼呢?」
「我認為,滔滔的歷史長河總有一天會告訴我們——鴨長明是被人暗殺的!」
宇賀神一語道破天機。
「……」
「的確,鴨長明當時已近暮年,但史籍中絲毫沒有關於他死因的記載。他既不屬於風燭殘年、壽終正寢,也不屬於病魔纏身、鬱郁而死,他的死,我總感到與實朝有什麼瓜葛。」
「您過慮了吧?」一色升除了說這類話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詞語。
「也許。不過,我之所以焦灼不安,如背芒刺,因我已經預感到自己將落得與鴨長明同樣的下場!」
「什麼?」
一色升又一次驚訝地注視著宇賀神,宇賀神面部稜角分明、潛藏著一種古代武將所具有的勇猛氣度,一色升的那種憂柔寡斷的舉止行為與他相比,顯得格外地女人氣。沒想到凜凜武氣的宇賀神竟流露出「自己將被人暗殺」的意思。
「甚感突兀吧?」
「不論是誰都會不勝驚訝。您身為橫濱郊南大學的副教授,怎麼會遭人暗算呢?」
「唉,一言難盡……」
「來自教授方面,還是出自學生?」
「一時說不清。假如我突然去向不明,就肯定遇害了。」
「為什麼呢?」一色升緊追不捨。
「迄今為止,很多跡象已經表明了,所以一直折磨著我的敏感的神經。」
「這是自然的事,到底有哪些跡象呢?」一色升一定要刨根問底。
「比如一封信吧,噯,本不打算給你看。既然話已說出,你就看看吧。」
宇賀神再一次打開黑色皮包,從中取出一封信遞給一色升。
一個普通的女性用白色信封,正面用打字機工整地打著宇賀神的姓名和地址。背面沒有發信人姓名和地址。
「可以看看嗎?」
「請。」
一色升打開信封,抽出信箋,整張紙上什麼內容也沒有,僅僅只是在正中間,惡作劇似的印著一個碩大的「殺」!
「這是什麼意思?這個字好象是用橡皮章印上去的喲!」一色升有點驚慌地嚷起來。
「這是發信人為了掩蓋筆跡,挖空心思搞的一手。」
「要殺您,這可是恐嚇信啊!」
「此外別無他意!」
「你報警了嗎?」
「沒有。一樁小事,弄不好會引來更多的麻煩。」
「但您也不能整天自尋煩惱哇!無論誰收到這類信都會惶恐不安的啊!」
「如果算作惡作劇,你不覺過於縝密周全了嗎?」
「是的,我正這麼想。這封信的郵戳還是京都西陣郵局的。」一色升認真地看過郵戳后說道。
「是的,是在京都投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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