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副表情,應該是什麼也沒發現吧。」真野小聲說。
一走進屋內,川崎剛好從正面的樓梯走下來。
「逃走了呢。長峰的寢室在二樓,有準備出門旅行的跡象。」
真野走上樓梯。二樓有兩個房間,房間的門都是開著的,刑警們剛才有進出過。
其中一間大約是十二迭大的西式房間,裡面放了兩張單人床,可能是夫妻的寢室吧。只有一張床上鋪著薄薄的床單,上面放著衣服和毛巾等等,還有不適合現在這個季節穿的毛衣。
織部也看了一下隔壁的房間。裡面擺著一張小小的床和書桌,牆壁上貼著男性偶像的海報,書桌上放著英文字典。
長峰重樹應該打算讓個房間永遠維持現在的樣子吧——織部突然這麼覺得。
走到一樓后,他們看到刑警們正在客廳里不斷翻找著。那個女性親戚大概是覺得自己不可以妨礙到他們,所以站在角落。
「你們在找什麼?」織部問川崎。
「子彈啊。」川崎一邊扒在電視櫃的下方找,一邊回答。
「子彈?」
「什麼的子彈?」真野問。
川崎站起來,看著那名女性親戚。
「她說這裡本來放著一把獵槍,現在不見了。」他一面這麼說著,一面用手指著電視柜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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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長野車站的月台上,令人透不過氣來的熱氣籠罩全身,汗水也不斷地從背上冒出來。長峰非常後悔自己誤以為信州的天氣已經轉涼了。他手上提著的旅行袋裡,還放著好幾件在這個季節穿來稍嫌厚重的衣物。
長峰一邊環顧四周,一邊走在月台上。有很多看起來像是上班族的男人,不過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
長峰手提旅行袋,肩上背著高爾夫球袋。這可說是中年男子最平常的裝扮了。
一走出出口,他就開始尋找投幣置物櫃。必須是能放得下高爾夫球袋的大型置物櫃。
當他找到滿意的大型置物櫃后,就將高爾夫球袋放進去,然後一邊看著說明,一邊將門關上。保管期限是三天。長峰看了看手錶,確認今天的日期和現在時間。必須要在三天之內回來把高爾夫球袋拿走,萬一被工作人員看到裡面的東西,就一切免談了。
身上沒有重物的他走出車站,進入附近的一家書店。那是一間大型書店,店員應該不太可能會記得客人的臉。他買了長野縣的旅遊導覽和網羅了民宿的書。書店的隔壁就是文具店,他在那裡買了信紙和信封。因為店裡也有賣郵票,所以他便買了三張八十圓的郵票。
走進咖啡廳點了一杯咖啡之後,他把剛才買的書拿出來。店裡呈現半客滿的狀態,不過沒有一個人在注意他。
坐在他斜對面的男人正在看報紙。朝向他這一面的報紙上,有一個斗大的標題「足立區離奇殺人事件新進展」。他趕緊低下頭來。
長峰心想:警方大概已經斷定殺死伴崎敦也的兇手就是自己了吧。他幾乎沒有花任何工夫掩飾自己的犯行。警方應該在伴崎的房間里找到一大堆自己的指紋吧。就連兇器也丟在現場。
殺害伴崎之後,長峰發了好一陣子呆。即使將刀子剌進已經不會動的屍體,他也一點都不覺得痛快。他發現屍體只是屍體而已,不再是他憎恨的對象了。
長峰並沒有意識到他犯了很嚴重的錯,他的內心只有空虛,他沒有力氣做任何事,只能聽其自然。如果繼續留在這裡的話,可能會被人看到吧。然後那個人會去報警,自己也會被趕來的警察逮捕。他甚至覺得這樣也無所謂。
就在這個時候,他又看到了那件粉紅色浴衣。繪摩穿著那件浴衣歡天喜地的身影,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但是接下來的瞬間,那個身影就變成了裸體,被兩個男人性侵犯。他剛才在錄像帶上看到的影像蘇醒了。
揪心的痛楚再次襲擊著他。為了甩開那討厭的影像,他搖了搖頭,用手槎著臉。
不能到此為止,長峰心想,不能在這裡被警察抓走。不然,殺死伴崎就沒有意義了。
一定要找到菅野快兒才行,他想道,無論如何,他一定要逮到另一個禽獸,讓他嘗一嘗繪摩所受的苦——即使只有百分之一也好。這才是他現在活下去的理由。
他小心不發出聲音,在屋內東翻西找。得想辦法找到一些能發現菅野快兒行蹤的線索才行,他想。
「逃到……長野的……民宿。」
伴崎敦也最後說的話是唯一的線索,但是只靠著這句話,長峰根本無計可施。必須要知道他是在長野的哪裡、哪間民宿才行。
但是翻遍了整個房間,長峰也找不到任何與菅野快兒目前藏身之處有關的線索。
當他下定決心走出房間后,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沾滿了血。這樣只要一走出去,就會有人跑去報警吧。他也沒辦法搭電車或是計程車。
他打開廉價的衣櫥,在雜亂無章的衣服當中,抽出了一件卡其色的長褲和白色T恤。他覺得中年男人打扮成這樣是最不奇怪的。他一穿上后,就覺得腰好緊,不過看起來並不會很不自然。
他將自己被血染紅的衣服丟在床上。反正只從衣服應該很難判斷兇手的身分,而且警方到最後一定也會知道犯案的人是他,所以他也沒打算做什麼垂死掙扎。
警方發現了伴崎敦也屍體之後,應該會徹底調査他。這麼一來,他們遲早會知道伴崎就是殺死長峰繪摩的兇手。在調査的過程中,刑警們應該也會與告訴長峰兇手是誰的人接觸。搞不好知道整件事情來龍去脈的密告者,也會主動和警方聯絡。不管怎麼樣,到時候警察一定會懷疑到長峰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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