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稱姓大口的警察表示,昨天那位老人雖似是新來者,不過最近的確經常在淺草見到,由於以前未曾惹過什麼麻煩,所以沒有較深接觸,但,曾多次見到老人睡在松屋背面大樓鐵卷門前的硬紙箱內。
大口又說,他做夢也沒想到老人是如此凶暴成性的人物,還有,他完全不知道老人的前科、身份和姓名。
吉敷和小谷心想,照這種情形,也只有試著去找隅田公園一帶的遊民碰碰運氣了。
兩人出了派出所,鑽過大燈籠下方,沿著鋪石板的仲見世街往淺草寺方向走去。有幾隻鴿子飛掠過仲見世街兩旁商店的低矮屋檐,消失於遠方。
春天上午的陽光明亮,處處被灑上水的石板濕濡,反射燦爛的春陽。三位金髮少女踩著亮麗的陽光走向這邊。或許因為時間尚早,仲見世街的行人稀疏。
「淺草看起來乾淨多了。」吉敷說。
小谷頜首:「以前,這附近簡直就是遊民的窩巢哩!」
風裡透著輕柔的春日氣息,也不知是樹木的味道,抑或是花香?
右轉后馬上再左轉,兩人沿著仲見世街背後的屋牆走著。前方可見到似一團淡桃紅色煙霧般盛開的櫻樹。
這是櫻花綻放的季節,一年之中只有一次,而且是極短暫卻又最美麗的櫻花季節,另外,更是人類在櫻樹底下最暴露出醜態的季節!兩人來到昨晚遇害的老闆娘所經營的食品店門前。淡綠色的鐵卷門已拉下,門上寫著「食品雜貨櫻井商店」幾個字。
大概是鄰居幫忙關上店門的吧?
食品店隔壁是藥局。吉敷和小谷進入藥局,向身穿白衣的青年出示警察證件后,詢問有關隔壁的老闆娘之事。
「我幾乎是全部看得很清楚。」似未滿三十歲的青年說,「老闆娘一直追著不想付消費稅的客人,結果被刺傷了。我們也同樣必須向顧客要求消費稅的,像這種情形,真的太可怕了,自從命案發生后,對於向顧客要求支付消費稅,我就一直膽戰心驚呢!」
「顧客大多不願付消費稅嗎?」小谷問。
「與其說不願付,不如說因為我們商店街的顧客幾乎都是熟悉的街坊鄰居,很難開口要求他們付消費稅的,結果,因為不能向顧客收取,只好由我們自行吸收了。其實想一想,消費稅根本就是虐待以老顧客為對象的零售商店嘛!」
「但,只要每位顧客對等收取不就行了?」小谷說。
「不行!有時候家長會叫孩子拿和定價等值的百元銅板來買東西,在那種情形下就沒辦法要求付消費稅了,所以,結果還不是都由我們自行吸收差額。」
「你和隔壁的櫻井太太也談過這樣的事嗎?」吉敷問。
「是曾經談過。櫻井太太對於藥品好像很內行,所以經常過來我這邊串門子,也談過這種話題。櫻井太太的店和我差不多……町內的人們都認為我們的年營業額應該不會超過三千萬圓,所以沒有人願意付什麼消費稅。櫻井太太曾如此發過牢騷。」
「或許吧!」吉敷頜首,「因此,櫻井太太對於向顧客收消費稅之事很急躁?」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雖不想批評已死之人,但,她的確有些斤斤計較於向顧客收消費稅。而且,她開始在隔壁做生意才第二年,對於年營業額數目尚無固定資料,當然會急一點。」
「啊,櫻井太太開始經營食品店才第二年?」
「是的。」
「原來如此,太令人意外了,我還以為更久呢!」
「不,才沒有多久。」
「她以前是做哪一行的?」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鄰居們好像說過她以前在吉原的料理店待過。」
「吉原的料理店?知道名稱嗎?」
「名稱嘛……好像是叫浮葉屋。」
一旁的小谷在記事本上記下。
「浮葉屋?沒有錯嗎?」
「嗯,飛鴿巴士都把它列入觀光景點,相當出名哩!」
「在這商店街,有誰更詳細知道這些事情的嗎?」
「這附近我想沒有,因為櫻井太太是新來者。」
「是嗎?」
這點只要去浮葉屋詢問就可以了吧!
「櫻井太太有先生和小孩……」
「她好像是單獨一個人呢!沒聽她提過孩子的事。」
「哦……但是,在這地價高漲的東京,擁有一家店面很不容易吧?她是否有相當積蓄?」小谷問。
「不,那可難說……這一帶都屬於淺草寺的租地。櫻井太太的店面以前也有人做生意,她可能是購買轉讓的經營權吧!租地的話,土地是不能出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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