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站在山崖邊注視眾刑警活動的昌子小聲說道:
「對刑警們要保密。若說了出去,這些人都是死腦筋,一定會反對。我打完電話后馬上回來。在我回來之前,得請你幫忙圓個謊,好嗎?」
「好的。」
「就是這樣,拜託你嘍,我看你倒挺適合當新聞記者的老婆。」
語畢,田島不禁臉孔發紅,因為在此之前,兩人從未提過結婚的事。
第二章 塗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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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視廳搜查第一課的中村副警部,抵達南多摩警署聽取案情報告,時間是在下午三點過後。
他還與發現案件的那對情侶見了面。男方的臉孔相當面熟。他曾經有遭到這位田島記者日夜糾纏的惱人經驗。
「我是本案的目擊者,所以這次並非以新聞記者的身分,而是以一個市民的身分與警方合作。」田島說。
「這嘛。暫時只能相信一半了。」中村苦笑答道。中村心裡明白,該記者所屬的日東新聞社已經獨家在晚報的第一版簡短刊出這次的案件。倘若真的有心盡一個市民的責任,就不該搞這種花樣。反正對方是個記者,鐵定是趁著刑警不注意之際偷偷打了電話。
儘管如此,也不能光憑這樣就認定田島及女友山崎昌子的證詞不可靠。就周圍的狀況加以判斷,中村認為兩人的證詞應該可信。如果兩人當真做了偽證,那未免心機太深了。
中村比較重視的是,田島由死者口中所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據田島說,那句話確實是「天是——」。光憑這樣,實在無法理解其中的含意。可能死者是想說出某個人名,也可能是暗示某件事物。
(在臨死之際,被害者應該是想說出兇手的姓名吧?)
這是很有可能的,如果確實如此,那麼這個線索便很重要。當然,僅僅一個「天是——」字不可能是姓氏。田島也作證,被害人還想說出底下的話,但來不及說完就死了。
「天是——」這個音可能是「大」或「添」,甚至是英語的「ten」等字眼,如果是指人名,那麼中村認為或許應該是「天」字沒錯。姓氏的第一個字出現「天」字的情況雖然較希罕,但也並非不可能。像中村自己就有一位遠親長者名叫「天藤德太郎」。中村暗忖,無論如何得先調查被害人的周邊,若發現與「天是——」有關的語彙則必須特別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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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引起中村注意的是兇手所使用的兇器。
那不是普通的刀子。
而是由一把長約二十五公分的圓柱形挫刀改造而成,前端磨得十分尖銳,刀身像是雙刃的刀劍,連護手也是手工打造的。整體而言,與其說是刀子,不如說是刺刀較為貼切。再不然,也可以說是長矛的矛尖。
刀刃的部分全部塗成黑色。
中村覺得兇手還真是大費周章。難道是找不到合意的兇器,所以才不得不自行打造刺刀嗎?抑或是有什麼特別的理由,所以必須使用自製的刺刀?
至於為何要將刀刃塗黑,中村也是一頭霧水。塗黑刀刃固然可以避免引人注目,不過倘若只是顧慮到刀刃的反光,大可將刀子插入刀鞘內。
至於握柄的部分,倒是保留了挫刀的原本形狀。雖然已經做過精密的指紋採樣。但上面只發現被害人的指紋。大概是被害人想拔出刺刀時留下的吧。
根據田島與山崎昌子的證詞。中村在腦海中勾勒出被害人久松實遭到兇手襲擊時的大致狀況。
久松與兇手一同前往三角山。兇手可能早就打算殺死久松,也可能是在途中因爭吵而臨時起意下了毒手,雖然目前無法確定,但中村覺得應該是前者。
因為一個無意行兇的人應該不會隨身攜帶一把塗黑的刺刀,更何況只不過是攀登一座兩百公尺的小山,根本沒必要攜帶登山刀。
顯然兇手先將久松實引誘至林蔭隧道,然後再出其不意地以刺刀猛刺久松的胸部。行刺之後,兇手立即朝車站的方向逃逸,而被害人則往相反的方向求救。或許被害人是打算向走在自己前面的田島與山崎昌子求救吧。
中村攤開三多摩的地圖,推敲兇手可能逃逸的方向。他認為有以下幾種可能。
1、從京王線的聖跡櫻丘的車站搭乘電車逃逸。
2、故意步行一站或兩站,然後搭乘京正線電車。
3、搭巴土。巴土開往八王子。
4、開自用車前來,也同樣開車逃逸(包括摩托車、腳踏車)。
5、南多摩位於本縣與神奈川縣的交界處。兇手可能步行約八公里而逃往神奈川縣。
6、除京王線之外,附近還有南武線(川崎一立川)電車通過。兇手步行至南武線的最近車站(南多摩車站),然後搭車。
如果對這些-一加以調查,或許能掌握到一些線索。案發當天是平常的上班日,而且時間又在中午十二點左右,所以乘客必然不多,因此車站工作人員或巴士車司機有可能記住某些形跡可疑的人。
中村將案發現場附近的調查工作委由南多摩警署處理,自己則先行返回警視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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