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黑色的長毛獅子狗,名叫鄧恩,是佩琪的寵物,全村的人都知道。愛犬被殺了,她內心的悲痛,應該不亞於波妮的朋友們。
「那隻狗叫什麼名字?」
「鄧恩。」
「鄧恩死亡的時間推斷是前天晚上。」教授說。
「你的狗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巴格利問。
「大概也是那個時間。」佩琪回答。
「狗的情況怎麼樣?」
「不是被毒殺的。」教授先是這麼說。然後接著又說:「它沒有被注射毒劑,也沒有被溺斃或勒死,更不是因為身體衰弱而死的。」
「那麼,它是怎麼死的?」巴格利問。
「頭部遭受槍擊或毆打致死的吧。」
「啊……」佩琪發出哀痛的嘆息聲,眾人也議論紛紛。
「因為狗的頭部不見了,所以無法斷定確切的死因。如果可以找到狗的頭,就能確定了。」
「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那麼做?」佩琪有氣無力地說。
「你有和人結怨嗎?」巴格利單刀直入地發問。
稍微沉默了一會兒后,佩琪才說:「我不覺得我有和人結怨。」
村人也同意她說的話,接二連三地點頭。
「而且還被縫合起來。」教授說。
「什麼被縫合起來?」
「波妮的頭和鄧恩的身體,被針和線緊密地縫合、連接在一起。縫合的部位是脖子這一圈。」教授指著自己的脖子,並且用手指頭輕輕繞了一圈。大家都被他這番話嚇得說不出話。巴格利嘆了一口氣后,才說:「太混蛋了。」
「有必要那麼做嗎?」我也說了。
「所以我才會一直問波妮是否有和人結怨這個問題。如果沒有仇恨,為什麼要做這麼可怕的事情?不是嗎?一定有什麼怨恨吧!」
「唔。」我也不得不點頭同意這個看法了。
「一定不是什麼不愉快的小事,而是就算殺死也無法釋懷的深刻怨恨。如果不是這樣,就很難解釋這種情形。所以說,各位如果知道什麼事情,請一定要告訴我。」
但是,巴格利即使這麼說了,大家仍然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再說:「這個村裡的人,彼此都像親戚一樣熟悉,都是從年輕時就認識的朋友,不僅知道彼此的性情,連彼此家裡的事也知道一些,所以你們一定知道什麼。」
巴格利開始演講,可是仍然無人出聲。「貝卡女士、琳達,你們想到什麼了嗎?」但是,這兩個人稍微猶豫之後,仍然搖了頭。
「我非常了解波妮的事情,她喜歡吃的東西,她欣賞什麼樣的男人,我都知道。可是,我不知道她會和什麼人結怨,我認為她根本不可能和人結怨,而且朋友們一向都很喜歡她。」
琳達說。芭芭拉點頭表示同意,並且說:「我也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物。如果問我最近有沒有看到什麼陌生人出入此地,我的答案就是那邊那位瑞典來的教授了。」
聽到兩位女士的說法后,巴格利無可奈何地攤開雙手,表示投降了。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好像要撼動村公所建築物的聲音突然響起,於是大家都抬頭看著天花板。那是有點像大地鳴動,也有點像物體爆炸的聲音。
「怎麼了?」巴格利看著天花板問。
「是冰雹。」坐在最後一排的人打開身面的門,稍微看了一下外面之後說:「下冰雹了。」
「嗯。」巴格利輕哼一聲,好像在說「原來如此」,然後雙手交叉在胸前。尖銳刺耳的電話鈴聲,突然在這時響起。此時我才知道,原來巴格利他們已經把這裡當成這個案子的搜查本部,連電話都遷過來了。刑警湯姆跑去接電話。大概是冰雹打到屋頂的聲音實在太大了,所以他一手搗著耳朵,大聲說著電話。湯姆說了一會兒后,就把聽筒交給巴格利。巴格利一拿到聽筒,就大聲說著,他的聲音比湯姆還大。他說話的聲音愈來愈大,也愈來愈高亢,所以大家都靜了下來,豎起耳朵聽他到底說了什麼。可惜大家聽得最清楚的,仍然是冰雹打到屋頂的聲音。
「什麼?」巴格利突然大喝一聲,然後就吼道:「知道了,我立刻過去。」
他把聽筒交還湯姆,然後抓起椅背上的外套,一面笨拙地把手伸進袖子,一面說:「各位請回去吧!有人必須回去照顧店面吧?可以回去了。必要的時候,我會再和大家聯絡。還有,如果你們想到什麼,請務必和我聯絡,我大部分的時間都會在這裡。」
「巴格利,等一下。如果你希望得到我們的協助,就請告訴我們剛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一這麼說,眾人都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巴格利猶豫了。他像一頭找不到路回家的水獺,在原地來來回回走著。過了一陣子之後,他才抬起頭,說:「我不是不想告訴大家,我是擔心兇手就混在這裡的人群之中。」
「我們這些人之中會有兇手嗎?」我立刻說:「如果那麼可惡的人就隱藏在我們這些人裡面,那麼一定還會發生事情。」
「好吧!」巴格利很男子氣概地下定決心,眾人立刻安靜下來。外面下冰雹的聲音,此時也比較平靜了。
「就算兇手現在就在這裡,我也只好說了,反正是隱瞞不了的事情。」
「到底是什麼事?」
「發現手臂了。」巴格利這麼一說,大家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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