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只是單程呀,乘上電車以後,我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了。久保卻要折返過來,以同樣的速度再跑到現場,要是我是絕對做不到,那時7分鐘跑過去已經是極限中的極限了。」
「你23歲,都說做不到,那四十多歲的久保,肯定是不行的了。」
「你們懂什麼!可能久保他一心求死,即使跑出心臟病都在所不惜呢?」評論家又說了句不近人情的話。
「真是奇怪,為什麼他一定要拚命回頭跑,又為什麼一定要死在這附近的鐵軌上呢?」系井夫人插進來說。
「是啊,這是個謎團。」系井也說,「即使從淺草橋直接跳下去,就站在站台附近卧軌也一樣可以死呀。」
「沒什麼謎團不謎團的,他就是這麼做了,也就這麼死了。」評論家真是冷冰冰,「久保發揮了所有的潛能,寧願跑到吐血,也要死在靠近這邊的線路上,只能這樣理解。你們東想西想才是奇怪,真不明白有什麼好分析的。事實勝於雄辯嘛。」
聽了大家的話,御手洗忽然說道:「諸位,我們其實都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細節,那就是電梯!今天停電,沒有電梯,所以久保所用的時間,還要多於我們所推斷的。」
系井贊同道:「是呀,的確如此。」
御手洗接著說:「剛才我們大家一起從樓梯跑了下去。這裡可是11樓,跑到樓底,要好幾分鐘,而且很累人。」
阿赤也說:「不錯,至少要用5分鐘,我們剛才上下樓梯就用了10分鐘以上!」
「減去這5分鐘,只剩8分鐘了。」石岡道。
「單程只有4分鐘。」御手洗冷靜地回答。
「哦,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系井說,「即使久保是奧運選手,也完全做不到!」
「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呢?」石岡自言自語著。
評論家也若有所思的沉默著。
「除此以外,還有一個不解之謎。」御手洗繼續說,「夏樹說,他明明看見久保從11樓的走廊一直跑到公寓最北端,而且翻越了柵欄,是不是?」
「我的確覺得是看到那麼一個人影……」
「我們都猜測久保誤以為那裡有下樓的通道,翻越欄杆后可以安全離開,但事實上那裡沒有通道,我們都認為他不小心掉到樓下摔死了。可我們當時立刻跑下樓去尋屍體,一無所獲。」
「久保從11樓掉下去,又在半空中消失了?」石岡問道。
「是呀!石岡啊,現在這個謎團真是越來越詭異啦。」御手洗回答著,似乎顯得頗為興奮的搓著雙手。
接著,我們又開始了討論:「人是否能夠從地面爬上高架線?」討論結果是:和4分鐘跑到車站一樣匪夷所思。高架線路至少有三層樓那麼高,還不僅僅是高,外圍參差不齊的伸出一些障礙物,尖利駭人,就是專業登山隊員也很難爬上去。
11時多,警察那邊又來了電話,讓大家第二天去接受訊問,叫我們誰也別回家了。我們不得不全部留在系井家,還好第二天是星期天,再說他家房間也足夠多。
「為什麼不能回家?」夏樹對著剛剛放下聽筒的系井不滿地說,「事情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久保是自殺,我們和他的死一點關係也沒有。」
系井似乎陷入了沉思,聽到夏樹問話,他一邊向一邊斟酌著詞句,緩緩答道:「警察據說有了些新發現。直到我接剛才那個電話為止,我也一直以為久保是自己跳下軌道尋死的,可是……」
「難道不是嗎?」系井夫人驚叫道。
「電話里說是另有隱情。」系井接道,「久保的脖子上有繩索勒痕,很可能是先被人勒死,又棄屍軌道上!」
「什麼!!」朝美誇張地叫了起來。
「啊?也就是說久保是在被人勒死以後,在飛奔到高架上去卧軌的了?」阿赤略帶調侃的玩笑,使得我渾身血液都快凝固了。而坐在一旁的御手洗卻似乎覺得有趣的不得了,笑彎了腰。
「那怎麼可能!」評論家還是一幅咄咄逼人的樣子,毫無幽默感。他接著還發表意見,「死人既不會跑,也不會跳下站台去卧軌自殺,雖然他脖子上有勒痕,但或許那並不是他的死因。被人勒過了脖子,他卻沒有死,這件事只能這麼解釋!」
「那也有可能。」大家點點頭,又一同沉默了。
「總之,既然有他殺嫌疑,我們這些人也都成了嫌疑犯,所以警察局不允許大家回去了。」系井略帶自我解嘲的笑笑,對我們抱歉地說。
第六章
那天夜裡我就睡在系井家書房的地毯上,第二天很早就醒了。
然後我走進客廳。怎麼回事?沙發被移到了鞋櫃旁邊,有個人兩腳翹在沙發扶手上,躺在上面睡得正香。
我暗吃一驚,想看看到底是誰,就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低頭一看,原來是御手洗。臉上生著細密的胡茬,我湊得那麼近,他也沒醒。
我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等他自己醒來。自從昨夜聽過他的演奏,我就非常想和他說話,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風雨聲比昨天小了許多,但還不時地刮過屋檐,帶起一陣尖嘯。
似乎有人去了洗手間,裡面傳來沖水聲。御手洗略帶不滿的咕噥了幾聲,我趕緊湊過去對他說:「您醒了嗎?」
御手洗翻身坐起,茫然的看看四周,然後才回答我:「醒了。對了,現在幾點?」我想起來了,他從不戴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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