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走出廊道。華特豪斯小姐也跟著送出來。柯林-藍姆拿起門邊的高爾夫球棍。
「這根球棍不錯,」他說。「棍頭蠻沉重的。」他放在手上掂了一掂。「我看你是有所準備嘛,華特豪斯小姐。」
華特豪斯小姐微微吃了一驚。
「說真的,」她說:「我也不知道這根球棍怎會跑到這裡來。」
她迅速地搶過球棍,插進球袋裡。
「虧你想出這樣一個好方法,」哈卡斯特說。
華特豪斯小姐打開大門,讓他們出去。;
「唉、」柯林-藍姆嘆了一口氣,「雖然你從頭便下功夫討好她,也沒打聽出多少。那是你經常不變的手腕吧?」
「像她這類型的人,有時候這招很管用。對付這種挺得硬邦邦的人,只有拍馬屁。」
「她像是終於獲得一碟乳酪的小貓一樣,歡喜得咪咪叫,」柯林說。「不幸,我們什麼也沒得到。」
「沒有嗎?」哈卡斯特說。
何林迅速地瞪著他。「你心裡有什麼鬼?」
「只是一個很微末的細節,也許毫不重要。佩瑪練小姐上街購物併到郵局去,但她沒有向右卻向左轉,根據瑪汀戴所敘述的,那電話大約是在一點五十八分打來。」
柯林奇怪地瞪著他。
「儘管她否認了,你仍然認為那電話可能是她打的?她說得很肯定的啊。」
「是的,」哈卡斯特說:「她是說得很肯定。」
他的聲調顯得曖昧。
「如果是她打的,那是為了什麼呢?」
「啊,都是『為什麼』,」哈卡斯特不耐煩地說。「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儘是這種無聊事?如果電話是佩瑪績打的,她為什麼要那女孩到那裡去?如果電話是別人打的,又為什麼要把佩瑪編小姐拖進來?我們什麼線索也沒有。如果那個瑪汀戴和佩瑪蠕小姐是相識的,必然知道那打電話的人是不是她,或者至少聽起來知道像不像她的聲音。噢,十八號的收穫不多,看看二十號是否運氣會好些罷。」
第八章
威爾布朗姆衚衕二十號又叫做「黛安娜寄宿舍」。鐵柵門上纏有密密的鐵刺,大概是用來防阻不速之客。幾棵月桂樹懨懨無生氣,枝丫蔓橫地擋在門口,使得想要進去的人更加困難。
「這家房子應該叫做『月桂之家』,」柯林-藍姆嘟囔著。
「真不知道何以取名『黛安娜寄宿舍』?」
他以品評的眼光環顧四周,只見一片雜蕪邋遢。低矮的灌木,張牙舞爪地糾纏在一起,還民著刺鼻的貓的尿騷味。房子看起來搖搖欲墜,屋檐的承溜多年失修,唯、一看得出最近有人照顧的是新的前門,耀目的青藍色,把屋子的其餘部分和花園,形容得更加憔悴。門上沒有門鈴,但有一隻圓環,顯然是給訪客拉扯用的。探長伸手扯了一下,聽見屋內響起一陣模糊的鈴聲。
「好像鄉間的莊園。」柯林說。
等了片刻,屋內傳出聲響。很奇怪的聲音。一種高調的呼聲,像是唱歌,又像說話。
「搞什麼鬼嘛——-」哈卡斯特忍不住開了口。
不管那人是在唱歌抑是說話,他愈來愈接近門口,聲音也比較能辨認。
「不行,甜心。進去,小可愛。嚇——嚇,咪咪。克麗——克麗佩脫拉。啊,嘟啦。啊,嚕——嚕。」
先聽見裡面幾聲關門聲,然後,前門終於開了。一個穿著一件茶色絨袍的婦人站在他們的面前,袍子皺蹙蹙的。松蓬的頭髮,一綹一綹地,講究地捲成三十年前的那種髮型。她的脖頸上圍著一條橘色毛皮圍巾。哈卡斯特探長略為遲疑地問道:「黑姆太太嗎?」
「我就是。嘿,乖乖的,『陽光』,乖,淘氣鬼!」
這時候探長才恍然看清那條橘色毛皮,竟是一隻真貓。而且不僅這一條.廊道里還有三隻,其中兩隻咪咪地鳴叫。它們各自佔好位置,卷貼在主人的裙邊,凝視著訪客。就在這時候,一股刺鼻的貓腥味衝進兩人的鼻子。
「我是哈卡斯特探長。」
「你是為了『虐待動物防止協會』的那個討厭的人的事而來的罷。」黑姆太太說。「實在可恥!我曾經寫過信告發他。
他說我的貓既不健康也不快樂,真是可恥!探長,我的貓就是我的生命,我生活中唯一的喜悅與安慰。我一切都是為了它們。嚇——嚇——咪——咪。不要這樣,甜心。」
嚇——嚇——咪咪並不理睬主人抑止的手,逕自跳上了桌子。它坐下來,舔洗著自己的臉,瞪視著陌生人。
「請進,」黑姆太太說。「噢,不是那個房間,我忘了。」
她推開左邊的一扇門,裡頭的氣味更是教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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