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天晚上的情況卻有些異常。
「勞駕你,把燈關掉。」
「為什麼?」
檯燈在淡青色的燈罩里亮著。片倉喜歡觀看暴露在這微明的光亮里的京子。
「我想在黑暗中……」
「我可不願意,看不到這樣美的身體。」
「求你……」
京子堅定地懇求著。
片倉關掉了檯燈。他並非為此固執己見,不聽妻子的懇求。在黑暗中親昵,這在結婚以來還是第一次。
「我喜歡,喜歡你。」
京子緊緊地摟抱著片倉。
片倉又開始挪動了腳步。
那情景是在突然間復甦的。這個回憶使片倉感到一種宛如做惡夢般的可怕。
直到剛才,片倉還未對京子那時的懇求提出過疑問。妻子大概是由於分離了好幾天的緣故,而這種分離又增加了妻子在周刊雜誌或什麼小說上讀到過的黑暗中親昵的期待,從而呈現出異常新鮮的興奮狀態。
然而,果真如此嗎?
那天的翌日,片倉作為東山的代理出差到了福丹縣的法庭。在福丹住了兩宿,回到東京是在昨天下午。他曾從事務所通知京子他要在十點鐘左右回家。可她不在家。
那次黑暗中的妻子究竟希冀什麼呢?或者隱埋了什麼?
在她回娘家的八天里,發生了什麼事呢?
「混蛋!走路留神些!」
從一輛由片倉眼前擦過的汽車裡傳來了一聲怒罵。
九月三日。
片倉在期待。
是毫無目標的等待,他不能不去上班。他所受理的訴訟關係到被告人和訴訟人的生命財產,馬虎不得。他要檢查資料,搜尋證據以及做法庭答辯的準備。
片倉是在一面忙碌地工作,一面等待。
他所等到的是希望破滅的宣告。妻子離家出走以後已經過了六天了。在這六天里,無論是事務所,還是自己家裡都未接到一次電話或收到一張明信片。
片倉已經有了某種思想準備。他意識到即便收到明信片或接到電話,也只不過是一個既成事實的確定。和妻子的共同生活已成為不可能。即使妻子回到家裡,也不濟於事。男人的矜持使他無法寬容那一點。然而,片倉自有片倉的性格。他一定要把事件的真相搞清。遭到背叛而保持緘默不符合片倉的性格。
黃昏時分,在片倉剛要離開事務所時,山澤打來了電話。山澤是個很有才幹的偵探。他與東山法律事務所定有調查案件的契約。
片倉在新宿的酒吧里與山澤見了面。
「調查失敗了。」
山澤的前額部分光禿了。他的年齡與片倉不相上下,但由於光禿的前額,他看來要顯得老得多。然而,山澤的眼睛卻炯炯有神,頗顯銳利。
「怎麼失敗的?」
片倉要了威士忌。他委託山澤調查的是京子回娘家期間的行蹤。因為是去京子的娘家,所以片倉自己調查也未嘗不可,但他特意委託山澤是因為兩個人的調查方法、技巧不同。山澤對於偵探調查,具有獨特的敏感。
「你夫人見了娘家的各位親戚。」
山澤的目光轉向了旁邊。這是他特有的習慣。不與人面對面空談。
「請接著說。」
「起初他們想隱瞞,但後來不久就告訴我了。你夫人不是在十四日上午,而是在十七日夜裡十點以後回到故鄉的。」
「十七日?」
「對,這之間大約存在三天的空白。」
「……」
「你夫人向娘家的雙親和哥嫂問過你是否打過電話。當她得知沒來電話后,就向他們要求製造偽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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