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的女人》 - P1

 失蹤的女人

 西村壽行 作品,第1頁 / 共1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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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秘密儀式


八月二十七日。

殘留的暑氣依然很濃重。連日來太陽如火一般地炙烤著大地。

片倉草介到家時已經過了晚上十點鐘。他的家在吉祥寺的盡頭綠色最多的一隅。白天太陽的熱氣此時已悄散殆盡。片倉家附近的茂密的草叢中,金龜子在不停地啼鳴。金龜子的叫聲使片倉聯想到晚秋季節,他停往了腳步。

片倉並非對晚秋季節懷有特別的感慨。只是一瞬間他在金龜子的叫聲里想到了逝去的人生。對幼兒時代開始的模糊的記憶並沒有形成一個明確的想念,而是一個如逝去的色彩般的記憶的群體。

片倉工作在東山法律事務所,年齡剛過三十,是一個年輕有為的律師。這一點連片倉自已也這樣想。他正在為獨立辦一個律師事務所而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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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龜子的聲音使片倉想起了他的前半生。終日埋頭在繁瑣的民事案件、刑事案件中,沒有片刻閑暇回顧人生。

片倉走到了寓所的大門口。

他接下了電鈴。等了一會兒,卻沒有聽見任何回答。片倉從皮包里取出了鑰匙。

——是睡了嗎?

這種情況是很少發生的。片倉有個妻子叫京子。他們沒有孩子,父母也都去了另一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人在一起生活。結婚不到兩年的京子依舊是光彩照人。她總是細心地照料丈夫。不論片倉回家有多晚,她總是要等到他回家才睡覺。這兩年來,這已經成了一個習慣。片倉想到她也許得了感冒躺在床上。

寓所里一片漆黑。片倉一邊按下大門口的電燈開關,一邊向起居室走去。包括客廳、廚房在內,總共只有四間房。所以,幾乎談不上尋找。樓上樓下都沒見京子的影子。房間的窗戶緊閉著,暑氣瀰漫了整個空間。片倉打開了鋁格窗。

庭院很窄小。庭院中的草叢中,也有金龜子在啼鳴。在片倉開窗時,金龜子一度因鋁格窗的碰撞聲而停止了鳴叫,但馬上又響起了更加響亮的叫聲。片倉想到這大概是邯鄲蟲的叫聲。其實,他也並不知道邯鄲蟲的叫聲是什麼樣的。只不過是,他一下產生了那種感覺。

片倉聽著那使人感到爽快的叫聲。聽著聽著,蟲鳴聲從意識中漸漸地遠去了。不安的感覺一點點在他心裡萌生。

片倉佇立著。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片倉一邊想著,一邊凝視黑暗中的庭院。回到房間里,卻沒發現京子留下的紙條。即便有紙條,也不可能在晚上十點鐘以後離開家。片倉感到困惑。他向著黑暗庭院發出了一連串的質詢。

或是京子自己得了急病,或是長野縣京子娘家的什麼人得了急病——首先能想到的原因只有這兩個。然而,片倉明白,這兩個原因都不會是京子不在家的理由。片倉今天出差回來,下午一直呆在事務所里。而且,就在傍晚六點鐘以前,他曾打電話告訴過京子他回家的時間,那時京子並未使他感到有什麼變化。如果是有了急事,她應該事先打電話來的。電話也未打,紙條也不留,片倉不能想象會發生了這種事。

片倉注視著漆黑的夜色。黑暗中似乎溶解著人類的脆弱。片倉以往從未想到這種事。即便不是夢想十全十美的牢固的家庭生活。他相信這是一種普通人的生活。

現在,就在眼前,這種生活崩潰了。沒有任何理由,在深夜裡,京子離開了家。這件事也許會導致他的一切的崩潰……

想到這裡,片倉感到茫然不知所措。

第二天醒來是在早晨六點鐘。

片倉沒有睏倦的感覺。那以後,他喝了幾杯摻水威士忌,等待著時間的流逝。時間慢悠悠地過去了。

在這期間,他沒有接到從任何地方打來的電話。如果京子想那樣做,那她出門前就可以打電話,而且還可以寫張紙條留下。沒有採用任何一種通知他的方法,妻子就不見了。

似乎也不可能出現某種緊急事態,使得她來不及使用其中一種方法。房間里也如往常一樣被整理得好好的,大門上也上著鎖。如果是匆忙間離開的,那應該有換穿西服留下的痕迹,或者是任何一點兒匆忙之間可能留下的痕迹。

片倉下了床。

他扭開了窗帘。天亮了。院子里飛來了幾隻小鳥。片倉聽著小鳥的鳴叫聲。

——我該怎麼辦呢?」

片倉想著。從昨天晚上一直在翻來複去的想著,卻沒能得出任何結論。他所能做的也許只是給長野的妻子的娘家掛個電話。但他明白這恐怕也只是白費事。准以想象會有夜裡回娘家而又不告知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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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犯罪?

誘拐——片倉的腦海里不停地浮現著這兩個字眼。某個人闖進家裡,手持兇器威逼著妻子把她帶了出去。這個情景,從昨天夜裡就模糊地存在於他的腦海里。這一執拗的想法實在是太愚蠢了。片倉明白這是不可能的,當然,如果存在有這種企圖的傢伙倒也有可能發生那種事。在兇器的威脅下妻子無怯反抗,只有唯命是從。

但是,片倉反問自己。如果是那樣,房間里一點不亂,門戶緊閉又是為了什麼呢?就算被帶了出去。那時也還只是晚上不到十點鐘。只要大聲叫一聲,附近的人就會聽到。即便誘拐者事先準備了車輛,也不會那樣輕易地將人擄去吧?或許,妻子被五花大綁,在手腳不能動的情況下被帶了出去。

然而,片倉雖無法知道妻子是在幾點鐘左右被帶走的,但如果說是在夏天夜晚十點鐘以前這一段時間,那裡還會有行人的。況且誘拐者還必須冒被人目擊的危險。這一地區人家比較密集。難道會發生那種事嗎?

倘若真是那樣,那誘拐者又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將妻子……

——是仇怨嗎?

片倉在心裡念叨著。妻子京子是個老實溫順的女人。性情並不暴戾。她的一切都寄托在丈夫身上了,是依賴片倉活著,她不是那種會與誰吵架的女人。不能設想她會與誰結下什麼仇怨。

如果假設妻子是被誘拐了,而且動機是怨恨,那麼根源就應該是在片倉身上。以律師為職業的片倉不能說沒有敵人。刑事案件倒無所謂,民事案件的辯護是有對手的。而且很多案件勝敗與否關係到一個人一生的命運。因此,如果獲勝就狠容易與對方結下仇怨。片倉不止一次地接到過這種對手打來的威脅的電話。他們中的某一個人……

不,片倉搖了搖頭。在律師事務中。威脅、恫嚇是常有的事。然而至今為止。威脅卻從未變為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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