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簡單地把嚮導和領隊擊倒,但在我尚未毫無疑問地證明他們和商隊殺手有聯繫時,這樣做可能會使別的阿拉伯人危及我,而且不能達到我的真正目的。我必須抓住這個殺手,以便解救雷諾-拉特勞蒙,在採取決定性步驟之前,應盡量與埃默利會合。
約瑟夫和哈桑在這其間趕上了我們,我指示他們為我們自己藏好一袋水,並把其餘的貯備都分給了貿易商隊。沒過一會兒,大個子哈桑已經和商隊的成員們混得很熟了,誇耀著自己和他們的名字;而且如我所覺察到的那樣,也想盡一切辦法以適當的尊敬談論著我。
此時嚮導打住了他的牲口並讓隊伍從前面通過,直至我到了他的跟前。
「你知道送你乘騎駱駝那個人的名字嗎?老爺!」他問道,他和我單獨留在其餘人的後面。
「基督教徒救助他人並不詢問他的名字。」
「那麼你也不知道他是誰了?」
「他是你那樣的人。」
「老爺,那你也是,你有他的阿拉瑪,要為他的保護做他所吩咐做的事。你認識我領你們走的小徑嗎?」
這個人在此表達的意見和我的看法當然不完全一致。為了阿拉瑪我必須是同謀犯嗎?對此我正好興趣最小。他說「你有他的阿拉瑪」,這個「他」也許意味著,我從他手裡得到阿拉瑪的他就是商隊殺手本人?這麼說我當然放過了一個極好的捕獲物。現在我剛明了這個可能性,因為一個下級強盜是幾乎沒有資格給人阿拉瑪,而且大約也不會有贈送一頭昂貴的畢沙林乘騎駱駝的資金。我必須向嚮導追問清楚。
「我認識他。他不是到加特去,而是在巴卜古德。」
「我們將到不了巴卜,而是今天太陽落山的時候在沙海中安營,然後貝會來到。」
「哪個貝?他不是在那遙遠的帳篷村中等候嗎?而他就是在那裡曾躺在大腦袋的先生身下?」
「老爺,難道他沒有告訴你有兩個漢姜-貝,他們是兄弟嗎?」
這才能解釋為什麼強盜會以如此快的速度在不同的地方出現。我曾有可能捉住兄弟中的一個但卻讓他溜走了,我必須把另一個置於手掌之中!
「我們沒有時間說那麼多話,」我回答說,「貝知道在哪裡和商隊相遇嗎?」
「他等候他們已有許多天了。當什麼都安排好了時,他就會靠近過來和我交談,我就會告訴他商隊的人數。老爺,沙漠匪幫是強大的,他不會遇到什麼抵抗。可是可能會有個敵人來到,他可是比任何別的危險都大,你是否可在反對他時助我們一臂之力?」
「我的臂膀在任何時候都屬於我的朋友們,」我語義雙關地回答,「誰是那個糟糕的敵人?」
「那個佩赫勒萬-貝。你聽到過有關他的事嗎,老爺?」
「他是誰?」
「沒有人知道。騎馬穿越石質沙漠,穿越沙丘大地,穿越平坦的沙漠,而你將會找到吃了他的子彈的我們人的遺骸。他無處不在,然而沒有人看到過他。他的駱駝有八隻腳和四個翅膀;它像閃電那麼快而且不留下足跡。他既不需吃也不需喝,而且還是個巨人,身軀有三個男子漢那麼高大。他是魔鬼,他是倔強的天使,他不願跪倒在亞當前而現在逗留在地球上,為的是謀殺信徒的靈魂。」
聽著這個阿拉伯人是如何懷著迷信和壞良心描述善良的博斯韋爾的特徵,真是令人發笑,但我卻特別留神,不去反駁嚮導的意見。佩赫勒萬-貝,『最高的英雄』,這個名稱足以說明,沙漠居民把埃默利置於怎麼樣的尊敬地位上。
「你想他會來嗎?」我探詢道。
「我不知道。當他在地獄中製成了子彈時他就走近了。他認識沙漠殺手的每頭牲口和每個人,他知道我們所有的水井和停留點。只有那個城堡他還沒有去過,因為那裡有一個能刀槍不入地對付所有惡劣幽靈的虔誠的穆斯林聖者。」
這對我可是個最有價值的消息,阿拉瑪所具有的效果要比我曾期望過的要大得多。由於對阿拉瑪的信任,這個不小心的嚮導不由自主地揭露了使其統治者處於極危險境地的情況。
古羅馬人推進到了撒哈拉沙漠內超過人們想象的地方,而就在那時,當哈里發的軍隊越過蘇伊士海峽時,就出現了一個真正的通過沙漠的民族大遷移。在古代和中世紀,在安靜的綠洲或在孤獨安全的地方修建了許多建築物,而後來又被放棄了,致使現在已被飛沙所覆蓋,或已成瓦礫,但它們至少還適於沙漠中強盜用作藏身之處。我已經看到過許多這樣的城堡了,而且經常發現在城牆間或在附近會有一口井或一條河。
沙漠匪幫在這裡佔有一處那樣的避難所,那個地方不在巴卜古德,但肯定能在石質沙漠中找到,並可確信雷諾-拉特勞蒙被拘留在那裡。
「我將到城堡中去會見貝,」因此我對他說,「一頭乘騎駱駝到那裡要花多長時間?」
「老爺,當你到了石門並且沿著我影子的方向一直往前走,到你的影子在日出時有你槍管兩倍長時,你在第二天傍晚就會到達塞里爾山,我們城堡的城牆就在這山上。」
我還想進一步問下去,可是他必需到商隊去,大個子哈桑在那裡做了一件顯然是不幸的事情。雖然我命令按著他們道路的方向繼續前進而不必弄清真相,他還是在和領隊閑談中發生了爭吵,所以把嚮導叫過去調解爭執了。
「你不是說你屬於卡巴比施族嗎?」領隊辯護著,「他們的帳篷營地是在科爾多幾。為什麼你要說比一個塔爾吉更熟悉到加特去的路呢?他在這條路上已騎行過上百次了。卡巴比施稱做牧羊人;他們牧放他們的羊,他們和他們的羊說話,他們吃他們的羊,對了,他們甚至於穿的是他們羊的毛皮和毛。因此他們最後變成了羊,沒有懂事的靈魂只能像他們的牲畜那樣無意義地咩咩叫。閉住你的嘴,卡巴比施人,去害羞吧!」
哈桑已經張開嘴要進行強有力的反駁,但發生了一件事使他沉默了,而且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從我們後面飛跑著來了四名騎牲口者,他們看到商隊后停了一會兒,然後全部騎跑了過去。他們騎坐在畢沙林駱駝上,而且我認出了韋拉德-斯利曼,那個把他的駱駝送給我的人,以及那個在阿爾及爾被我們捉住的信使,他一定是以某種方式得以成功地獲得了自由。他返回在奧雷斯山脈的帳篷營地,並立即由他的一個強盜兄弟陪著他快速上了路,以便報告送信失敗的消息。或許他們知道我的旅行目的。而且就算事情並非如此,現在我也已處在暴露的危險之中,於是我就示意約瑟夫和特市人到我身邊來。
「你好,」那個韋拉德-斯利曼大聲問好,並未注意到我和約瑟夫,因為我們停留在其他人的後面。「誰是這個商隊的嚮導?」
「我。」塔爾吉人機靈地眨著眼回答。
「你們到哪裡去?」
「去加特。」
「太好了。我也要到加特去並將和你們一起走。」
這裡既無詢問也無請求,那個人做事很利落;他已將商隊視為自己的財產了。
這時他看了一下大個子哈桑,哈桑要比所有其他人高出一個頭。他立即騎到哈桑面前。
「你是曾和殺死獅子的那個德國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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