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打死它?」我問他。
「殺死黑豹的老婆,老爺?你不知道嗎,在它的毛皮下居住著魔鬼,它會撕碎每一個想傷害它的人?」
「那麼你知不知道,在你的皮膚下居住著對魔鬼的恐懼,它在吞食著你的心並飲喝著你的血?你可是個大丈夫,可是卻害怕一個雌性?真主保護著你的房子。否則的話,豹子的老婆就會進到客店來,睡在你的長沙發上,用你的頭顱喝咖啡!」
「它會把我的畜群吃光,但會遠離我的房子,老爺!你不知道嗎,誰每天三次按古蘭經中伊先拉斯禱文祈禱,就可不受任何野獸的侵擾?」
「伊先拉斯禱文對你們是有效的,因為先知把他教給了你們,而且你們每天三次已祈禱了那麼長時間,所以黑豹還沒有吃你們,但我有一種禱文,它比你們聖經中的所有禱文都強大,可消滅任何敵人。」
「那你就給我說一下,以便我學習祈禱,老爺!」
「沒有什麼好給你說的,然而我會指給你看。」
我拿出了我的獵槍並瞄準了他。
「這就是我對抗所有敵人的禱文。」
他吃驚地跳到了一旁。
「曖呀,天啊!你們快躲開!這位先生髮瘋了,他把他的獵槍當作了伊先拉斯禱文,而且要謀害我們!」
我把獵槍再次放在一邊。
「你們安心坐著!我的理智並未消失,因為我沒有把豹子的老婆看作是魔鬼,而是把它當作一隻貓,我將用我的禱文把它殺死。」我站起來補上一句:「老闆,把你留放羊群的場地指給我看!」
「老爺,你瘋了嗎,你是說要我陪你到羊圈去嗎?夜裡是漆黑的,而這隻豹子的老婆不是像別的偷肉吃的動物在快天亮時來,而是常在午夜接近羊圈,它要吃的是我的羊,可是它並不想撕碎我!」
「那就描述一下我可以找到羊圈的地段吧!」
「你在離房子正北一百步放有石塊的地方就會找到它!」
我把獵槍掛在肩上並抓起了短獵槍。刀已插入腰帶。儘管用短獵槍射擊不能打得像用獵熊槍那麼遠和准,可是當兩粒獵槍子彈不能立即將其殺死時我還是需要短獵槍。
我的腳尚未抬起,哈桑就跳了起來。
「真主偉大,老爺;他能殺死獅子並消滅豹子。你可是一個人,而人肉也適合貓的口味的。留在這裡,否則它會把你吃掉的,而明天早上我們除了你的鞋底會什麼也找不到了!」
「你在早上看到的不僅是鞋,而且還有穿著鞋的沒有受傷的人。拿著你的武器跟我走!」
這個大男人受驚地跳了回去,他張開了所有的十個指頭並伸開雙臂擋住我。
「歌頌真主,我活著;我決不會把生命去送給野獸!」
「大哈桑害怕一隻獵嗎?」
「我是殺手傑薩-貝,但不是殺豹者哈桑,老爺!若要求我和一百個敵人戰鬥,我會把他們全都殺光!但真主的信徒不屑在夜間與一個雌性碰在一起,更何況她又是一種野獸的老婆。」
「那就留在這裡吧!」
我只不過是想考驗他一下,於是我就走向出口。這時我聽到有人跟著我,是施塔弗爾施泰因人。
「准許我一起去嗎,先生?」
「為什麼?」
「為什麼?天啊,真該重打一千大板,難道要我看著您被貓撕碎嗎?我為什麼要帶著獵槍和刀呢?我的主人到那裡,那裡也就有我,這當然是不言而喻的。」
「我感謝你,約瑟夫,但我用不著你。」
「為什麼不呢?請允許我問你!」
「因為你不是獵人。發生危險時你沒有用,最多你只會把野獸趕跑。」
為了改變我這忠誠、勇敢朋友的打算,我確實費了很多心思。然後我就走入黑夜去尋找羊圈。
在所說遠離旅店的方向有一堆雜亂無章的高大石塊,羊圈就靠在旁邊。在其它三邊設有標樁,用棗椰纖維編成的繩索聯了起來。羊群就安靜地躺在這簡單的籬笆圍起的圈內,而且在我靠近時也未動。夜晚星光燦爛,而我能清楚地辨認出岩石的輪廓。在兩塊岩石間有一條上面封閉著的裂縫,其寬度可容納一個不太結實的人,這可正是我等候猛獸的合適之處。它從三面向我提供了安全保護,並能滿足我從第四面無障礙地看到羊圈。如果豹子真的到來,那我就可以不必為自己太擔憂地在這裡以全部冷靜心情瞄準它。把它殺死無論如何並非為英雄事迹。
我在小縫中坐下,並使自己在裡面儘可能舒適些。手裡拿著獵槍,膝上放著短槍,我在等待著,而且傾聽著寂靜草原上的每個響聲。午夜已經過去。若是這隻野獸今天要來的話,那它應馬上就出現了。
這時我感到羊群在動,它們把頭埋在一起,並十分害怕地儘可能地爬向岩石邊。我繃緊了臉來探察原因,但什麼也未覺察到。然而我突然聽到上面有悄悄爬行的響聲。這隻野獸已在山上,從那裡跳下來就可到達獵物處。現在我聽到了它的利牙在石頭上磨動的聲音,然後突然一個跳躍,一個幽黑的軀體已快速飛到羊群中,一陣短暫咩咩叫出的驚恐之聲中,豹子已挺身直立在羊圈中間,在其右邊前爪下躺著死去的羊。這是一隻不同尋常的又大又壯的動物,而且確實是一隻雌性動物。
這隻猛獸現在高昂起頭,突然發出了它的勝利呼叫,這是一種以恐怖的聲音發出來的,由啊——鳴鳴——啊——喔喔集起來的,大多數情況下以一種深沉的隆隆作響的鳴聲結束的叫聲。但還沒等鳴聲落下,我的獵槍聲已經響了。它張得很大的,在綠光中滾動著的眼睛為我提供了一個可靠的目標。咆哮聲隨著射擊停息了。那隻野獸突然向山縫一跳,並倒在我的腳前。稍後我看到,我的子彈擊中了它的眼睛。
這次槍擊可還有另一種結果。遠處響起了一種沙啞的、野性的呼叫聲,幾秒鐘后在較近處響起了一種短促的、斷斷續續的咆哮聲。雄性動物走近來了,我的獵槍把它叫來幫助。
為了謹慎起見,我已經把短獵槍拿在手中,為了在這種情況下節省下獵熊槍的第二顆子彈。現在我趕快再把長槍拿起瞄準。一條細長、靈活的動物軀體以闊步跳躍跑來並站在羊圈外,正好對著我和已倒下的雌性動物。雖然星光並不明亮,但那隻豹子還是察覺到了我們兩個,因為它已在含怒的喘息聲中迅速把頭低向地下,為了向後略退以準備乘勢跳起。我還看得到它發紅的眼睛,以下一瞬間它就要跳了。我扣動扳機。動物在射擊的閃動光亮中向前騰起,並在緊挨山縫處倒在了地上。但我已握緊了短槍。我把槍口正對著豹子的頭,連發三槍。開了一槍它就已死了;動物軀體一陣抽搐和顫抖,然後就一動不動地躺在了我的腳邊。
我再裝好子彈並走了出來。兩隻猛獸相互分開躺著,而且它們,尤其是那隻雌性的,又大又重,致使我要費很大力氣才能將其挪動。不遠處有一隻胡狼在嗥叫著,發出嗷嗷的叫聲。它知道豹子就在近處,而且相信可以把希望寄托在殘羹上。胡狼是動物王國中大猛獸的一個忠誠但怯懦的夥伴,而且喜歡收羅富有者餐桌上殘留下的麵包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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