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人從守衛手中接過豬魚槍,立刻逼住了杜丘。
「這傢伙,又進這兒來了,可惡!」堂塔惡狠狠地說道。
「大概,這是杜丘檢察官吧?」酒井油腔滑調、神氣十足地說,「歡迎你光臨此地,杜丘先生。」
這是一句充滿著冷酷和嘲諷的歡迎詞。
「好久不見啦。」杜丘在陸邊活動了一下後背,說道。
「是好久不見啦。告訴你,要是聰明,就不要再垂死掙扎,那沒用。這邊是高牆,那邊是懸崖,下邊有虎頭鯊。想必你都知道吧?」
「知道。」
「看來,白天坐船偵查的就是你啦?在鐵蒺藜外面轉游的也是你!我們早就發現了,估計也沒別人。」
大腹便便的酒井,全身上下都在嘲弄著杜丘,幾乎要把他擠成碎片,真不愧是名副其實的主謀人物。
「怎麼,幹什麼?你們想勸降?」
「不,不。」酒井立刻搖搖頭,「你是個堂堂的男子漢,讓你投降,如此無禮的話是難以出口的。恐怕,你也不會那樣打算。」
酒井嘴裡象含著棉絮一樣,悶聲悶氣地笑了兩聲。
「嗯,是那樣。」杜丘還在慢慢地向旁邊挪動著。
「所以,我想指給你一條路。你是搶劫犯,被追得四處逃竄,而你又是硬漢子,絕不育投降。為了逃命,就得拚命鬥爭,你已經鬥爭過,將來還得鬥爭,直到一死方休。如此說來,死——這大概就是你的歸宿了。是吧?」
「的確。」
「你還說什麼的確!」堂塔氣急敗壞地說,「今天就是你的末日,這兩個字你再也說不成了!」
「這我想到了。不過,你們想害死我,警察是饒不過你們的!你們這些人不久也會內鬨,害我這件事,就會要你們的命!」
「不必擔心。」酒井說,「我們自己不會反目成仇。況且,也不能幹殺你這種蠢事。你抵抗到最後,就要從懸崖失足落水,而後則成為鯊魚的美餐,這與我們有什麼相干?」
杜丘已被逼到了懸崖邊上。
從圍牆的盡頭能不能跑出去?杜丘悄悄地移近那裡。可是,圍牆的盡頭一直伸出懸崖外,希望成了泡影。
此刻,他背後就是懸崖。他向那裡瞥了一狠,黑洞洞的深淵,不見一絲星光,只有令人絕望的峭壁無情地高聳著。
那裡隱伏著吃人的鯊魚!
「我看,殺人是你酒井的拿手好戲。」杜丘一邊窺測時機,一邊冷靜地說道,「你把武川吉晴搞成可卡因中毒,而後則讓堂塔把他殺掉,朝雲忠志得知此事,也被殺掉,而且,連橫路夫婦也全被殺害了。堂塔還把不可勝數的患者推上新葯實驗台,兇殘地害死。而北島則收受賄賂,放跑殺人犯,並且親自參與殺害朝雲。身為厚生省官員,真是膽大包天。看來,我肯定要死在你手了,你也親自嘗嘗殺人的味道。」
「住嘴,住嘴!」北島聲音顫抖地喊道,「我不知道什麼殺害朝雲!我只和他們一塊去過他家,事先也沒商量。至於這次,是他們請我來獵鯊魚……」
「還有和女人睡覺?」
「那……」十足官僚式的弱不經風的北島,拿槍的手不住抖動。
「好了,別說了。」酒井制止了瑟瑟發抖的北島。
「喂,你還有什麼說的?」酒井把槍托抵在肩上,瞄準了杜丘,「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的人,痛痛快快進監獄多好,可你太頑固。你是自尋死路啊。不過,你到底還是連可卡因中毒都搞清了,佩服得很。順便告訴你,殺害朝雲確有其事,但證據你們一輩子體想得到。沒找到證據就死,你可能很遺憾,但只有這一點不能告訴你。」
杜丘感到脊背一陣發冷。只要酒井扣動扳機,那就萬事皆體。他深知這種獵魚槍的威力,一旦打中,銳利無比的三角形箭鏃,就會穿透身體。在近處,它要比手槍的威力大得多。
酒井就要射擊了,因為他已經不打自招地供認了殺害朝雲的罪行。滿布殺機的紅臉膛,在燈光中兇惡地扭曲著。
「在你肚子上穿個窟窿吧,然後你就下去。鯊魚對血腥味最敏感,它們會處理得乾乾淨淨!」
酒井瞄準了杜丘的腹部。
杜丘的臉上痙攣地抽搐著。
就在酒井即將扣動板機的一剎那,杜丘的雙腳猛蹬了一下懸崖。隨即獵魚槍響了。頓時,他感到全身飄飄搖搖地墮入幽暗的夜空,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凝固了。神經象一根鐵絲那樣被扭曲捲縮起來,集聚在額頭上,留在了空中,而身體飛速掠過懸崖奔騰而下。眼睛什麼也看不見,只有劃破空氣發出的聲響在耳際轟鳴。
「啊,他跳下去啦!」酒井嚎叫著。沒有射中的箭鏃,掙斷了系著它的那根結實的尼龍繩,發出一聲鈍響,飛向黑暗中。
「告訴警衛。快用無線電叫汽船!讓它快來!」酒井向北島憤怒地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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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丘的身體掠過懸崖,垂直落下去,他準備就這樣一直落到水裡。
開始,他想俯衝入水,因為這種姿式很容易保持不變。但是,從二十多米高的懸崖上,頭朝下潛入水中,入水時的衝擊勢必造成腦震蕩。而腳朝下併攏兩腿,就不會出現這個問題。不過,水如果不深,就有觸礁的危險。在自己如同標槍一樣筆直衝下去時,海水有沒有能承受二十米落差的深度,他毫無把握。只要有一塊岩石伸出,就得一命嗚呼。而且,能否正好落進水中也是問題。最令人擔心的是,一旦落到那片平整的岩石上,勢必粉身碎骨。
但是,想到要被獵魚槍射穿腹部,成為鯊魚的美餐,他就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跳崖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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