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署長請示一下吧。」矢村說。在他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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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逮捕,——杜丘冬人被關進了拘留所。
「調查從明天開始。這個人明天送到警視廳去。」
矢村說完,走了。在他瘦長的身體上,顯出一種不徇私情的氣質。
杜丘斜倚在拘留所的牆壁上。時近深秋,如同監牢一般的拘留所,牆壁冰冷,刺人肌膚。
——這是怎麼回事?
他合上雙眼。肯定是水澤惠子和寺町俊明這兩個人,把我和誰弄錯了。難道有個人和我長的這麼象?不,哪有這種事。杜丘否定了這個想法。除非是雙胞胎,否則,就不會那麼相象。而自己並沒有孿生兄弟。
他感到,在自己的周圍,充滿了惡意的腳步聲。就好象遠去的看守細微的腳步聲,透過牆壁和鐵柵傳了過來,使他感到震耳欲聾。
姑且不論寺町俊明怎樣,水澤惠子說她是被綁上后再強姦的。要是有這麼長時間的接觸,那就不僅僅是十分相像的問題,對於犯罪分子是完全可以認準的。他看到自己的身上,已經籠罩了一層陰影。毫無疑問,這件事自己肯定沒幹。所以,結論只有一個,那就是:不論水澤惠子還是寺町俊明,都是誣告。
——這是為什麼?
杜丘百思不解。
他不記得從前見過這兩個人,也不記得曾經把他們當做嫌疑犯調查過。在杜丘看來,他們不過是毫不相干的陌路人,不過是那些萍水相逢、擦肩而過的幾萬幾十萬人流中的兩個。而這兩個人,卻從人海中無緣無故地認出他來。為此,他們必須有相當周到的準備。這是一個什麼人精心策劃的陰謀。他知道杜丘那段時間肯定會在新宿車站地下廣場的鬧市上露面,而且也掌握他拿不出證據,證明他在五天前的深夜不在發案現場。
不知是誰,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張開了一張可怕的網,而這張網正在慢慢地收緊。想到這,他感到一陣戰慄。
——怎麼辦?
這種不安之感,越來越強烈了。起初,他認為不過是一笑了之的誤會而已。現在,這種鎮靜慢慢地消失了。既然有人精心策劃了如此狡詐的陰謀,那麼,這個羅網就不會被容易衝破。因為他提不出有利於自己的證據。
他甚至想象到了令人沮喪的報紙大字標題。現任檢察官搶劫強姦——有兩個人做證而沒有相反的證據,社會是很容易相信的。人們會認為,犯罪的檢察官,是由於繁重的工作,導致了精神失常,因而擾亂社會。人們將怎樣想,這沒有什麼關係,現在的問題是,如果不能打破這魔鬼的羅網,結果將會如何呢?
做為檢察官,他很清楚這種前景。
打破不了嗎?——他知道這裡有一隻看不見的魔爪。杜丘絞盡腦汁,把焦躁的觸角伸向一切可能伸到的每一個角落。然而,最終還是無計可施。只要兩名控告者不聲明自己的控告是錯誤的。什麼都無濟於事。
問題非常簡單明了。越是簡單明了,越是難於打破。可能做到的,也只能是律師放棄無罪的辯護,在承認犯罪的前提下,主張他屬於精神失常而提出酌情減刑的意見。
他回想起,在矢村背向自己的枯木般的脊背上,有一種冷冰冰的東西。自己從一個對偵查有著指揮權的檢察官!一落而成了搶劫強姦犯。警視廳在取證調直上,肯定是不會留情面的,必須有這個思想準備。
從拘留所出來,已是第二天午後了。
他的上司伊藤守檢察長,同矢村一道前來。
「事情挺嚴重啊……」五十歲出頭的伊藤。臉色陰沉。「目前,還在控制新聞報導,可是……,這是檢察廳有史以來沒有過的醜聞。」
「可是,檢察長——!」
杜丘口氣強硬,望著伊藤。看到伊藤鐵青的臉色,杜丘心中強力抑制著的、對於那隻無端地緊緊扼住自己的魔爪所產生的滿腔憤怒,驟然爆發出來。在伊藤那雙陷入憂慮的眼睛里,絲毫也沒有對部下的體貼。
「我明白。」伊藤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先不要說你冤枉。你應該嚴格維護你的檢察官身分。像刑事警察似的深夜進行偵查,有這種必要嗎?」
「這是一件非同尋常的案件。」
「不,我早就說過,要把跟蹤這類事情,讓專門的刑警來干。」
「專門的刑警就是那位矢村警長。你以為他會服從我對偵查的指揮嗎?就說我主張他殺的那個案件……」
「算了。」伊藤在眼前擺了一下手。「不管怎麼說,現在我們要對你的住所進行搜查。」
「搜查住宅?」
「秘密進行。雖然相信你是無罪的,但也必須進行調查。」
「的確。」杜丘慢慢地搖搖頭。「可是,偵查一科的矢村警長怎麼來了?如果是搶劫強姦……」
「這件事,除了上級之外,只有我和矢村知道。目前還不能擴散。雖然不能隱瞞到底,但是,在大家都知道之前,我們需要一段時間。所以,請矢村來了。」
「哦,是這樣。」
杜丘看看矢村,點了點頭。矢村的目光依然冰冷。
「請伸出雙手。」矢村說道。
「要戴手銬?」一剎那間,杜丘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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