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溶咖啡。」香櫻里說。
「味道不錯。」淺見一口氣喝完,頭腦頓時覺得清醒了。
「味道還行吧?」香櫻里直視著淺見說。
淺見注意到,香櫻里講話時眼睛從不左閃右閃。她總是直視著你講話。在這黑亮雙眸的注視下,不習慣者興許會感到自己的心跳。淺見平時和別人講話時一般也是直視對方,但在香櫻裡面前,不由得想把視線移向別處,即便視線離開了對方,但仍能感到對方在直視著自己,淺見感到自己內心的不安。
「剛才你說家人不在,是住在別的什麼地方吧?」
淺見一時語拙,凈問些讓人討厭的問題。果然,香櫻里把視線移向別處。
「不是。」
「家人哪兒也沒有。」
「這麼說,你是獨自一人?」
「是的,父母都在事故中死了。正好是十年前的這個時候。」
「……」淺見一時語塞,也沒勇氣再問下去,這時,香櫻里自己開口了。
「死於交通事故。對面開來的車越過中心線,我父母的車想避開它,結果掉進了大海。」
「當時你不在車上?」
「是的,我沒坐。我預感會發生什麼事,也對我父母講了,勸他們不要開車的,可是……」香櫻里非常傷心,話到最後聲音都在發顫。
「你說的預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真是愚蠢的問題,淺見還是說出了口。
「我正要上車的時候,突然間產生一種不祥的感覺。所以,我就勸父母不要去了,可他們不相信我的話。我就留下沒去。其後,我產生了一種幻覺,我看到對面有輛車直衝而來。」
「那麼,對方的車結果怎樣?」
「不知道。我也對警察說了,他們說沒這回事。好像他們認為這是因為我母親打瞌睡或者思想開小差,總之是駕駛不當導致的。」
「但是事實並非如此。」
「是的。」
「沒有證據嗎?」
「只我一個人看到。」
「原來如此。」
僅憑這一點是不可能讓警方信服的,淺見想。淺見自己也不清楚該如何相信香櫻里的「證詞」。再說,他本來就不相信特異功能、超自然現象這類東西。
淺見認為,世上也有預言靈驗的,但那完全是偶然,再差的槍手多打幾槍總是能打中靶子的。那些猜賽馬、體育比賽輸贏這類的都是同樣的現象。
即便是十分之一,這十分之一的靈驗也會被人們誇大其辭,大肆渲染;而剩下的十分之九卻被人們遺忘了,所以,這才給人一種錯覺,認為預言、預想都會靈驗。關於這一點,明治時代哲學家井上丹了也表明了同樣的觀點。
但是,不能因為這些觀點就認為式香櫻里也屬於同樣的情況。式香櫻里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淺見對她還一無所知。
以前,在青森縣下北半島的一位老巫女曾說過一句「痛恨阿山家的那個鬼魂走了」。結果,她的孫子果然遭遇殺害(《恐山殺人事件》)。淺見認為此事也純粹出於偶然。
此次預感又牽涉到人的生命,香櫻里看到了什麼?她所看到的又是怎麼變成事實的?這一切必須問清楚,不能像聽笑話似的一笑了之。
「聽說很多人稱你為通靈女。」淺見說。
「是有人這麼說,不過我不是,通靈是一種職業。再說,我也沒有發生祖先死亡者的靈魂降臨身上的事,只是能看到聽見而已,有時能感覺到。這段時間和湯本見面也是這樣,我總覺得湯本要來沖繩。可是,淺見先生,你也有這種感覺吧?」
「什麼,我也有?」
「在我見到淺見先生那一瞬間,我便明白了。啊,這個人和我一樣。」
「哈,哈,我不可能有這種預知能力。」
「不,這不是真的。要麼就是沒有發現這種能力。」
面對香櫻里的這種論斷,淺見也不好反駁。淺見只是沒有對別人講而已,他的預感也曾靈驗過。
淺見曾預感到,在他開夜車的時候,路旁突然衝出一名男子直朝自己的車衝來,企圖自殺。如果他預先沒有感到,踩剎車慢了點的話,說不定會被判過失殺人罪。誰也不會相信有人要撞車自殺。
也許每個人都有本能的預感,只是程度不同而已。一種面對危險的本能防衛吧。
「式香櫻里小姐所說是『能看見』,是怎樣的一種看得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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