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她只是跟我聊天。如果有像您說的那些情況,她會跟我說的。就算她不跟我說,我也能看出來。」
吉敷沉默了。既沒有跟矢部富美子說過話,也沒有看過她,這……
「如果硬要我說井上對外人說過些什麼,只有那麼兩句話。一句是:『請問,能給我們兩杯熱可可嗎?』還有一句就是:『對不起,能幫我們拿過來嗎?'就這麼兩句話。可是,那個女大學生把熱可可拿過來以後,突然掏出一把尖刀刺進了井上的胸膛……」瀨戶田桂子說著說著嘴唇又哆嗦起來,眼淚也流了下來。
桌子上的熱可可,一杯已經涼透了,另一杯被碰倒了,灑在桌子上已經幹了,成了黑糊糊的一片。井上女士的血倒沒有多少。
「那個女大學生……是個瘋子!」瀨戶田桂子聲音顫抖著。
「當時,井上女士說話的口氣是不是有些厲害,或者說是居高臨下?」
「怎麼會呢?」瀨戶田桂子有些憤怒了,「沒有!絕對沒有!您怎麼能對死者說這種無禮的話!」
沒有嗎?吉敷又陷入了沉思。即便有,也不足以成為殺人的理由吧?殺人動機一般都是由以前積累的仇恨等引起的。
「瀨戶田女士,慎重起見,再問您一個問題。在您的記憶里,以前見過矢部富美子這個人嗎?或者說,以前跟您交往的人當中,有過矢部富美子這樣一個人嗎?」
「我再跟您說一遍,沒有!絕對沒有!我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發瘋的女大學生!」
「您跟井上女士到這個飛鳥山公園來,是誰的提議?」
「是我的提議。我知道井上喜歡旅行,就對她說,我知道東京有一個好地方。我是在東京的淺草出生,也是在那裡長大的。」
「哦,淺草啊。您跟井上女士認識很長時間了嗎?」
「可以說認識很長時間了吧。六年了。我們一起搬到幕張的時候就認識了。」
「你們是同時搬家的嗎?」
「是的。很偶然。那一帶新蓋的房子很多,同時搬家的情況不少。我們正好是鄰居,孩子也是同學。我們倆都是家長會的幹事,後來就成了好朋友。」
「哦。在這六年當中,您沒見過矢部富美子嗎?」
「沒有。」
「但是,井上女士在您不知道的情況下,以某種形式認識了矢部富美子的可能性也不能說沒有吧?」
「這我不知道,但我覺得可能性很小。我們倆除了各自幹家務活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起,她什麼事都跟我說。她是那種心裡藏不住事的人。」
「再問一個難以啟齒的問題,她在外面有沒有情人?」
「絕對沒有!她根本就不是那種人!」瀨戶田桂子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
吉敷看著長相很一般的瀨戶田桂子,點點頭。他覺得自己不該問這個問題,就算井上典子有情人,也不會跟那個十九歲的女大學生矢部富美子有什麼關係。
吉敷再次陷入沉思。
第三章
機動搜查隊的車把吉敷送到了都營電車荒川線的始發站——三之輪橋站。
雨還在下。吉敷和他的搭檔小谷打著雨傘,在三之輪橋站前面下了車。
「嗬——」小谷吃驚地叫了一聲。吉敷也不由得站住了。
他們首先看到的是一座拱形牌樓,牌樓上寫著「都營電車乘車處」幾個大字。牌樓後面是一個短短的隧洞,穿過隧洞就是都營電車的鐵軌。隧洞裡面光線比較暗,兩側是賣土特產的小商店,店前是用木板搭的檯子,檯子上面擺著各種商品。
牌樓左側是一個照相館,三層樓,是那種一進大門就是樓梯的古老建築。大門開著,可以看到一直通向三樓的樓梯。樓梯盡頭是一個大玻璃魚缸,魚缸里有綠色的水草,還有粉紅色的大鯉魚在裡面緩緩遊動。
吉敷一邊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一邊觀賞著古老東京的殘景。
「真看不出來這裡是東京啊!」穿過隧洞的時候,小谷感嘆道。
這裡確實像一個偏遠的地方都市,甚至可以聞到地方都市特有的濕乎乎的塵土味兒。
吉敷穿過隧洞以後撐起雨傘,看見雨里停著—輛乳黃色都營電車。
在車站辦公室里,吉敷他們見到了被認為駕駛過井上典子、瀨戶田桂子和矢部富美子坐的那輛電車的司機。他們先給司機看了看矢部富美子的照片,又向他介紹了井上典子和瀨戶田桂子的相貌特徵。但是司機說,今天上午十點零八分到達王子站的那趟都營電車確實是他駕駛的,但是他不記得見過這三個人。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在他駕駛的那趟車上,沒有發生過任何異常事件,以及乘客之間的爭吵,等等。
井上典子被殺害之前在筆記本上寫的東西,屬於紀行之類。雖然還稱不上「紀行」,但回家以後將整理成紀行類的文章。據瀨戶田桂子說,井上典子是文學系畢業的,喜歡寫東西,每次旅行之後都要寫一篇紀行,平時發生的事情也常用寫文章的形式記錄下來。
根據井上典子的筆記本上的記錄,她們是八點半離開家,在新檢見川站坐總武線,然後在西船橋站換乘地鐵東西線,在茅場叮站下車換乘地鐵日比谷線,最後在三之輪橋站換上了都營電車荒川線。
吉敷決定在三之輪橋站上車,坐一回都營電車荒川線。
兩人收起雨傘,坐上了都營電車。窗外煙雨蒙蒙。由於車內外溫差較大,窗玻璃上蒙著一層白色的哈氣。車廂里只有兩側相對的兩排座位,中間是通道。
都營電車上只有一個司機,開車、報站、收錢都是他一個人。
第3頁完,請續下一頁。喜歡 Amo 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