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明華翻過身,面對著常遠說:「又讓你給說對了。他在電話里跟我說:幾個小時前,我把她勒死在床上了。這句話一說完,我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他就把電話掛斷了。」
常遠沉默了一會兒,說:「這裡面可疑的地方很多,不一定是真的。」
雷明華說:「我也知道,可他說話的那種態度,讓我覺得他就像是一個決心要死的人。而且,如果他是在編故事,他的目的是什麼,他想從我這兒騙取些什麼呢?」
雷明華說到這兒,不禁打了一個哆嗦,常遠也不由地抖了一下。有一陣子,他們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怔征地看著對方的眼睛。在沉默中,有一種奇特的情緒在空氣里滋長,那是一種扭曲變形的情慾,因為內心的恐懼和孤獨開始向全身蔓延。
雷明華輕聲說:「抱緊我。」
常遠把雷明華緊緊抱在懷裡,他們不敢再凝視對方的眼睛,那眼睛里似乎有種莫名的不可掌握的內容在刺激著他們。片刻之後,他們在寒冷的室內默不作聲地開始做愛。然而他們都知道,即使是兩個人肌膚相親,互相進入對方的身體,那種侵入骨髓里的孤獨感還是揮之不去。
第二章
冬天的白日總是顯得非常短。傍晚米朵從醫院下班回來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一進家門,米朵就把所有的燈都打開,這是冬天裡米朵的習慣。越是寒冷的天氣,燈光越是給人帶來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溫暖感覺。這種溫暖雖然不夠實在,但對於獨居異鄉多年的米朵來說,多多少少總是一點慰藉。
米朵覺得有點兒餓,但想到一個人吃晚飯的場面,胃口似乎又消失了。她打開音響,挑出一盤蔡琴的CD來聽。在這樣一個略顯孤寂的傍晚,蔡琴欲說還休的歌聲非常適合此刻的心情。米朵走到窗口,出神地望著窗外,夜色已經降臨,華燈閃爍不息,蔡琴的歌聲在夜晚的空氣里如水一般流淌。
身後的電話鈴忽然響了,米朵仍然沉浸在音樂中,沒有馬上去接電話。電話鈴很有耐心地響著,米朵嘆了口氣,轉身走到桌前接起電話:「喂?」
「喂,米朵,我是普克。」
聽到是普克的聲音,米朵不由微笑起來:「你在外地,還是已經回來了?」
普克說:「剛回來,現在還在局裡呢。好久沒聽見你的聲音,先急著給你打個電話。」
米朵笑著問:「怎麼回來的,坐火車還是飛機?」
普克說:「火車,整整兩天兩夜。」
米朵說:「累了吧?有沒有吃晚飯?」
普克在電話那頭笑著說:「還沒有,就是打電話看看你有沒有吃飯。這一段時間在外面,都是一個人胡亂湊合,今天回來,很想和你一起吃頓飯。」
米朵回頭看看廚房,說:「我還沒吃,剛才正在想,一個人做頓晚飯吃好像不太合算。你要是收拾好了,就來我這兒吧,我們在家隨便吃一點兒。」
普克笑道:「那太好了。我先把手頭的事情處理一下,一小時之內到你家。」
米朵說:「好的,那待會兒見。」
掛了電話,米朵站在原地微笑著出了一會兒神,然後走到冰箱前,拉開門看了看裡面,挑出兩個小包裝的食品,又把保鮮盒裡的蔬菜拿了一些出來,便走到廚房開始準備飯菜了。房間里燈火通明,廚房裡傳出鍋勺相碰的清脆聲響,很快又有蔥爆油鍋的香味漫溢開來。這套原本顯得冷冷清清的兩居室住房裡,忽然變得溫暖而熱鬧起來。
普克來到米朵家時,餐桌上的飯菜已經擺好了。他們兩人在客廳裡面對面地看著對方,臉上都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米朵說:「你瘦了。」
普克凝視著米朵,微笑地說:「你還是我腦海里的樣子。在火車上的這兩天,我常想起你這樣面帶微笑的表情。」
米朵有些羞澀地笑了,說:「這一次又是一個多月沒見面了。案子辦得順利嗎?」
普克點點頭:「嗯,總算把人抓到了。這個案子的案情其實很簡單,就是罪犯太狡猾,一個月的時間都用來追他了。而且他真是應了那句話,狡兔三窟,害得我們把大半個中國都跑遍了。」
米朵說:「只要抓到人就好。好了,洗洗手吃飯吧。」
普克去廚房洗過手,兩人開始坐下吃晚飯。米朵因為普克的到來,特意多做了兩個菜。
普克看樣子是餓了,大口大口地吃得很香,米朵時不時地看看普克,抑制不住臉上的笑容。直到一碗飯下肚,普克放慢速度,這才發現米朵在含笑看著他。
普克不好意思地笑著說:「狼吞虎咽的,不像話吧。」
米朵說:「你不知道對廚師最好的讚譽,就是把他做的飯菜一掃而光嗎?」
普克笑笑,看著米朵問:「在外面這一個月也沒跟你聯繫,最近你還好嗎?」
米朵點點頭:「還好,在醫院上班的時間都挺忙的,業餘時間還是看看書,聽聽音樂,有時候去看場電影。不過,最近我給自己找了一個新差使,和你算是有點關係的,你猜是什麼?」
普克猜測著:「和我的工作有關係?還是和我這個人有關係?」
米朵笑著說:「和你學的專業有關係。」
普克略一思索,問:「你學電腦了?」
米朵點頭說:「嗯。不過也說不上學電腦,只是總看到各種關於電腦的報道,而且你又學過這個專業,想接觸一下試試看,前幾天自己就買了一台電腦回來。我也不懂怎麼用,還等你回來了好好教教我呢。」
普克說:「真有進取心呀,想用電腦做點兒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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