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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克里-波洛朝郵局走去。
殺人者想讓人找到那筆錢,但他不想讓人找到殺人的兇器。找到那筆錢,就會懷疑到詹姆斯-本特利頭上。那麼,找到那件兇器時,會懷疑到誰呢?他搖了搖頭。
他已經走訪了兩戶人家,他們都既不比基德爾太太更充滿活力,又不像埃利奧特太太那樣誇張,大驚小怪。他們一致認為,麥金蒂太太是一位非常令人尊敬的女人,她深居簡出,恪守婦道。她在卡倫奎有一個侄女。除了那個侄女,沒有看到過有別人來看望過她。據他們所知,也沒有人不喜歡她或者和她有仇。據說,有人提議為詹姆斯-本特利寫請願書,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這回事兒?會不會要求他們在請願書上簽名呢?
「我一無所獲——一無所獲,」波洛自言自語道,「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我現在非常能理解斯彭斯警監為什麼會感到失望了。但是,這對我來說應該有所不同。斯彭斯警監是個好心、勤奮、工作努力的人。但我,我是赫爾克里-波洛!對於我來說,總應該有所發現。」
他的一隻光潔錚亮的皮鞋踩到了一個小水窪里,濺上了一兩點泥污。他趕緊將腳撤了出來。他是了不起的赫爾克里-波洛,但他也是位上了年紀的老人,他的鞋也會夾腳。他走進了郵局。
郵局裡靠右邊的一側是辦理郵寄業務的;左側陳列著各種各樣的商品貨物,包括糖果、食品雜貨、五金器具、金屬製品、生日卡片、針線包,還有小孩子的衣服等等。
波洛慢慢走上前,想買些郵票。一個女人急忙迎了過來接待他。這是個中年女人,眼睛敏銳而明亮。波洛心想,這個地方毫無疑問是布羅德欣尼村消息最集中的地方。那個女人的名字卻有點不合適,她叫斯威蒂曼太太。
「十二便士。」斯威蒂曼太太說著,敏捷地從一大本中撕下了郵票。「這總共是四先令十便士,您還要點兒別的什麼嗎,先生?」
她急切地注視著他。從她身後的門裡,探出了一個女孩兒的腦袋,明顯地想聽兩人說話,她頭髮亂蓬蓬的。
「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波洛嚴肅地開口說。
「是的,先生。」斯威蒂曼太太附和道,「您是從倫敦來的吧?」
「我希望您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波洛帶著輕微的笑容說道。
「噢,不,先生,我一點兒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斯威蒂曼太太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您知道麥金蒂太太。」波洛提了一句。
斯威蒂曼太太搖了搖頭。「那是件令人難過的事情——很令人震驚。」
「我想您對她非常了解吧?」
「噢,是的。我敢說,我和布羅德欣尼的所有人一樣,都很了解她。她每次來這兒買東西,總要和我聊上一會兒。是啊,出了這事兒,真是可怕;現在還沒結案吧?或者我聽人這麼說過。」
「就詹姆斯-本特利是否有罪,從某種角度來講,目前還存在疑點。」
「啊,」斯威蒂曼太太說道,「警官抓錯人又不是頭一回了,雖然在這個案子中我不願意這麼說。我也不應該想他是否真的有罪。他是那種容易害羞、尷尬的人,但對人不會構成什麼威脅。您也會這麼想的。不過,這種事兒是很難說的,對不對?」
波洛請她拿紙和信封。
「當然可以了,先生。請到櫃檯這邊來。」斯威蒂曼太太急忙跑到左邊櫃檯下面坐了下來。
「難以想像的是,如果不是本特利先生殺的人,那麼究竟會是誰呢?」
她說著,把手伸到架子最上層,取紙和信封。
「有時候,我們這兒確實有一些很可惡的流浪漢,也很可能是他們中的一個人發現窗戶沒關嚴,就跳了進去。但是他總不會把錢丟下不要了。不管怎麼說,那也是三十英鎊啊,給您,先生。這是很好看的藍色信紙,配這些信封也很漂亮。」
波洛接過東西並付了錢。
「麥金蒂太太從未提過她害怕什麼人或什麼人使她感到緊張嗎?」他問。
「她沒這樣對我說過。她不是個膽小、容易害怕的人。有時候,她在卡彭特先生家呆到很晚——他們家住在山頂上,他們家經常請客人吃晚飯並住在那兒。麥金蒂太太有時晚上到那兒去幫忙洗洗涮涮,經常半夜裡才從山上下來,我可不喜歡那麼做,天很黑,再從山下走下來。」
「您了解她的侄女嗎?就是伯奇太太。」
「我只是和她見面時打個招呼,她有時會和她丈夫一起到這兒來,麥金蒂太太死後,他們繼承了一點兒錢。」她用目光銳利的黑眼睛看了看他。「啊,那是自然的了,對不對,先生?你總不能自己帶走,你的親骨肉得到它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噢,是的,是的。我對此表示完全同意。麥金蒂太太喜歡她的侄女嗎?」
「是的,非常喜歡,先生。我認為她的愛表示得過於明顯。」
「她也喜歡她侄女的丈夫嗎?」
斯威蒂曼太太的臉上出現一種逃避似的表情。
「據我所知是這樣的。」
「您最後一次看見麥金蒂太太是在什麼時候?」
斯威蒂曼太太想了想。
「嗯——讓我想想看,那是什麼時候呢,埃德娜?」
埃德娜在台階上喘著氣,沒有回答。
「是不是她遇害的那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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