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靜地聽我說完,注意地觀察我,然後說:
「那麼奧勒特先生在您那兒發表了一首詩?多好啊!真遺憾我不懂德文,否則我會請您讀給我聽的。寫得好嗎?」
「好極了,夫人!我可以榮幸地對您說,詩很受歡迎。」
「我很高興。奧勒特先生給我的印象是一個優雅的男人,一位真正的紳士。可惜他說話不多,不同任何人交往。他僅有一次出去過,肯定是在他給您送詩的時候。」
「真的?我跟他簡短地聊了一會兒,得知他在這兒取錢。那他必定是經常出去的。」
「那就是在我不在的時候,或者他的秘書解決了這些生意上的事。」
「奧勒特先生有一個秘書?他沒有說起過。他一定是個收入不錯的人。」
「不錯,他工資優厚,吃得最講究。他的秘書柯林頓先生管錢。」
「柯林頓!啊,如果這位秘書叫柯林頓,那我一定在俱樂部遇到過他。他來自紐約或者至少是從那邊來的,是一位出色的旅伴。昨天中午我們見過面。」
「一定的,」她插嘴說,「那時他出去了。」
「並且,」我繼續說,「彼此很有好感,他還奉贈我他的照片,您看。」
我給她看吉布森的照片,我一直把它帶在身上。
「對,這是柯林頓先生,」這位夫人向照片掃了一眼后說,「可惜您不會那麼快再見到他了,從奧勒特先生那裡您也不能得到別的詩了,他們倆都動身走了。」
我吃了一驚,可是很快控制了自己。
「這真使我感到遺憾,動身的念頭一定是他們突然起的吧?」
「當然。這是一個感人的故事。奧勒特先生沒說過,因為沒人願戳自己的傷疤,但他的秘書在我答應嚴守秘密的條件下將它告訴了我。因為您一定知道,我一直擁有我的客人的特殊信任。」
「這我相信您,夫人。您高雅而親切,這很自然。」我顯得非常誇張地吹捧說。
「噢!別這樣!」她受寵若驚地說,「這故事感動得我幾乎流淚了,我很高興這不幸的人成功地及時逃了出來。」
「逃走?這聽起來倒像奧勒特先生被人追捕了?」
「真是這麼回事。」
「啊!多麼扣人心弦!一個有那麼高天分的富有才智的詩人被追捕!作為主編,在一定程度上作為這不幸者的同行,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渴望,想知道得更詳細。報紙是有相當的力量的。也許我可以在一篇文章中支持他一下。多麼遺憾,您只在答應保守秘密的條件下得知了這個故事!」
她的臉頰紅了。她抽出一條並不很乾凈的手帕,好在需要時立刻就拿在手裡。
「保守秘密,先生,我感到現在不再有義務,因為那些先生們動身走了。我知道,人們將新聞業稱為一種強大力量,如果您能幫助這可憐的詩人獲得他的權利,我會很高興的。」
「我會樂意去做我力所能及的事。只是我必須了解更詳細的情況。」
「您會的,」這位夫人急切地保證說,「因為我的心靈命令我將一切都告訴您。因為這關係到一場既忠實又不幸的愛情。」
「這我想到了,夫人,因為一場不幸的愛是我所知的最大、最撕心裂肺、最強烈的痛苦。」我竭力宣稱,雖然我對愛情還一無所知。
「這句話使您我的心靈多麼相通,先生!連您也感到過這種痛苦嗎?」
「還沒有,夫人。」
「那您是一個幸福的人。我為它吃足苦頭,幾乎死去。我母親是一個黑白混血兒。我同一個法國種植園主的兒子訂了婚。我們的幸福被破壞了,因為我未婚夫的父親不願接納任何有色的小姐到他的家庭中去。我是多麼地感嘆這值得同情的詩人的遭遇,因」為他會出於同樣的原因而不幸!」
「啊哈,奧勒特先生愛上了一個有色人?」
「是的,一個黑白混血兒。他父親對此事提出異議並狡猾地使自己得到一份聲明,那裡面姑娘作了書面保證,她放棄與威廉-奧勒特結合的幸福。」
「一個多麼狠心的父親!」我看似憤怒地喊了起來,這使我得到了夫人充滿好感的目光。
她將吉布森騙她的話牢牢地銘記在心。這健談的夫人肯定對他講了她從前的愛情故事,他隨時都可以編個童話,這樣他就能夠引起她的同情,並解釋他為什麼突然離開。得知這騙子現在自稱柯林頓,對我是很重要的。
「是的,一個真正狠心的父親!」她贊同道,「威廉卻對情人保持了忠誠,並同她逃到這兒來了,他把她安排在膳宿公寓里。」
「那我就不明白,他為什麼離開了新奧爾良。」
「因為他的追蹤者來到了。」
「他父親讓人追蹤他?」
「是的,讓一個德國人,噢,這些德國人!人們稱他們是思想家的民族,但他們是不能愛人的。那個卑鄙的德國人手裡攥著一張逮捕令,將這不幸的人一個城市一個城市地一直追到這兒。因為他是偵探。他要抓住威廉,把他帶回紐約。」
「柯林頓先生向您描述過這個殘忍的人嗎?」我問道,急於想知道其它的關於我自己的通告。
「描述得很詳盡,因為可以設想,這個野蠻人會發現奧勒特先生的住處併到我這兒來。但我會接待他的!我已經考慮好了我將對他說的每句話,他不會問出來奧勒特先生到哪裡去了。我恰恰會指給他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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