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適合,工作很簡單,就是監視、保鏢、照看小孩子。適合你干吧?」
「社長,這個……」
「還有呢,這差率的條件也不賴。」
「什麼條件?」
「事情要是辦糟了,就解僱你。怎麼樣,值得一干吧?要是聽明白了就快回來!」
平本的憤怒由低變高,接著叭地掛斷了電話。
「喂,坂下君,咖啡要來了嗎?」
「是的,我還要了些點心。」坂下浩子說。
「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江山秀一面掛上電話,一面嘟噥道。
狹小的電話亭里好像還迴響著平本的怒吼聲。江山_無意中將手伸到了十元硬幣的退錢口。他只投進一枚硬_幣,不該再退還出來的。
「嗯?」
手指碰到了一樣東西。一枚十元硬幣。可能是前一個打電話的傢伙沒發現退出來的錢。
「算我的了。」
江山想把那枚十元硬幣裝進口袋,轉瞬又猶豫了——猶豫什麼,不就是十元錢嗎?
可是,要把這僅有的十元錢往口袋裡裝時,心裡反而覺得很可憐。江山把十元硬幣又送進了退錢口。
出了電話亭,江山打了個大哈欠。又累又困。老是這樣下去,平本社長大喝一聲他就無可奈何了。
江山秀一,四十三歲。
這個年齡很微妙,有的人認為正是年富力強,可是有的人又認為已漸漸衰弱了。
江山屬於哪種類型已不言而喻。他用手撫摸著滿是鬍鬚的下顎。
疲乏的不只是他本人,連裹著身子的西裝、大衣以及過去是茶褐色的皮鞋也同樣陳舊不堪。
然而,江山的長處是,即使被嚴厲訓斥,也不會不滿地罵社長。實際上,他處於一種任何時候被解僱都無可奈何的狀態。
剛才平本也說過,好容易探到了私通的現場,卻又忘了給照相機裝膠捲;跟蹤有偷盜劣跡的主婦,反而被誤當成小偷給抓了起來;為追汽車租用「的士」,結果鬧出車禍,不得不付修理費……。
這陣子,他接連失手,一事無成。
「實在是個廢物!」江山嘆道。
這時,腳下一條小狗汪地叫了一聲。這小狗渾身臟污,像是只野狗,眼睛像期待著什麼似的一動不動地盯著江山。
「你也是孤身一個?晤,咱們是同類。」江山對小狗說。
江山過著單身生活,妻子——以前有過。
江山朝大街的方向走去。情人旅館街一帶,夜晚燈紅酒綠,繁鬧異常;可是到了白天,陽光一照,那種五顏六色就顯得單調冷清,就像濃妝艷抹的女人那張剛剛起床尚未化妝的臉似的。
江山無意識地加快了腳步——不想在這種地方停留,一刻也不。
幾乎是跑出了情人旅館街。他喘著氣,放慢了腳步。留神一看,剛才那隻小狗也跟來了。
小狗仰望著他,搖頭擺尾。
「喂,算了!」江山說著又走了。
干這種工作,出入那種旅館是家常便飯。每當那種時候,江山心裡就憋得難受。
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妻子同一個陌生的男人睡在情人旅館的床上,江山衝到了現場。
那情景就像電影中的一個鏡頭一樣,至今仍清晰地浮現在江山的腦海里。所以,他不願在那種地方停留。
他覺得實在是個倒霉的差事。在追蹤他人私通的時候,沒想到自己的老婆竟睡在別的男人懷裡。
可是……還得回偵探社。要是乘計程車回去,那個小氣的社長又會發火的。
回頭一看,那隻狗又跟來了。
「喂,你要適可而止喲!」江山說,「我什麼也沒有,沒什麼東西可給你!」
江山掏出褲兜拍一拍給它看。小狗搖搖頭,不聲不響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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