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您,想了解一下案犯的線索。您聽過布魯特在交易上有什麼問題嗎?」筱田問。
筏田的話很有禮貌。憑郭先生的為人,想必能講出一些情況。
「是啊」!郭氏沉思起來。
「不管怎樣說,布魯特先生在交易上有些不擇手段,總使人認為他好惹事生非。近來沒有聽到什麼!」郭氏用地道的日語有板有眼地、慢慢地回答。筱田有些失望了。木村想,當刑警的人,無論對什麼話,都應冷靜思考,喜怒哀樂應不形於色。筱田警部補這樣直率,看來很信任這位郭先生。
「布魯特先生因為交了好運很高興吧!聽說他從香港陳子謙那裡接受過委託」「香港陳子謙?」「筱田高聲重複說,」那是唐三彩吧?「他連忙追問。
「不愧是行家,筱田先生很知情啊!香港陳氏家族是極有錢的闊人!香港象樣的高層建築,都是屬於他的。收集一些唐三彩,他不會吝惜金錢吧。」郭氏微笑著回答。
「是啊!傳說他有過這樣大話,要靠金錢的力量,把散失世界各地的唐三彩,統統集中到自己的手裡!難道日本也有唐三彩?」筱田神色詫異地問。
「是啊!照理說博物館或美術館以外地方,不該有唐三彩這樣珍貴的東西。陳子謙也僅是收集一些唐三彩啊!我想不明白,才去問了布魯特。但他不回答,守口如瓶。」「不過,如果和陳氏談生意,動用五億、十億日元的大數目也是常事啊!當然,底細誰都不肯露,但,布魯特卻說:「我自有打算」「」嗯。「筱田抱著胳膊沉思起來。布魯特的話一定事出有因。出事那天的現場調查,筱田在場。他注意到,理查德。布魯特的書架上,擺放著很多有關唐三彩書籍和照片。當時沒細想,放過了。雙方又做了無拘束的閑談,筱田和木村才向郭氏告辭。
「那唐三彩,是什麼東西?」木村警部補在歸來的路上邊走邊問。
「是唐代陶器,在日本可就算國寶啦!香港的陳氏家族,是個被稱為」陳的香港、香港的陳「這樣有名望的華僑。這位陳子謙是以狂熱地收集唐三彩而聞名於世的人物!」「他是資本家?」「比一般資本家還有錢,可謂超級資本家!香港華僑擁有的私人財產,和一般日本人有天壤之別。至少也在」兆「以上。」「噢,」木村隨便附和一聲,他對「兆」這個數量沒有具體估計。
「那唐三彩在這事件里」
「我考慮過這不大可能這是什麼時候,日本還保藏有珍貴的唐三彩!當然不是指美術館,但如果布魯特以它為目標有所活動,人們當然會想到,日本民間也許有唐三彩!」古代藝術品知識極貧乏的木村警部補,對唐三彩的價值已有一個籠統的印象。以五億、十億這樣的數目成為殺人誘因,就足夠了。
總而言之,與事件是否有關且當別論,在走訪郭洪勛時,確實抓到一個重要情報。當然,如果把唐三彩當作突破口,還是一個微不足道、過於抽象的情報。
常與暴力團打交道的木村警部補,也搜集到一些情況。
翌日,在偵緝總部。
「有個值得一聽的好消息。」木村悄聲告訴剛來上班的筱田,「迄今為止,目標一直盯在志村組這個暴力團上啦!我想,這沒有錯。近來他們因與關東方面的羽黑組間發生衝突而處境不好。這是」爭活兒「和爭地盤。從眼下志村組狀況來看,什麼事也幹不成,我倒懷疑起羽黑組了。」「噢!」筱田警部補點頭。
「聽說是志村組的」大活兒「被羽黑組奪去啦!消息是從下層人員里傳出來的。」「嗯,什麼」大活兒「呢?」「是呀!我打算探聽一下。」「對志村組?」「不!」「那就是羽黑組啦?」「不!目前雙方都採取了硬梆梆的防範態勢。即使接觸,也要碰壁。那些傢伙的嘴也極嚴。暫時放過他們,先找別的中立組織。京都本地有個安井組,管事的叫甚兵衛,是世襲的無賴頭子。他利用給萬國博覽會招募工人的機會,擴大了本地勢力,組織了個介於志村組和羽黑組之間的全國性團體。這個甚兵衛,我老早就和他有聯繫。」二人訪問了安井組。
東寺附近,堂堂正正地掛著安井建築股份公司招牌的二層樓房,就是安井組總部所在地。
乍一看,這裡和一般正經的企業沒有區別。
甚兵衛年逾六十,從外表看是個溫厚老人。但他就是人所共知的無賴頭目。
「您很夠朋友啊!聽說您一向以義氣為重。」甚兵衛對木村說。
「請多幫忙。」木村直率地盯著甚兵衛說。
「老朽愚見,這事與志村組無關!」甚兵衛開門見山地回答。
「嗯,那麼羽黑組」木村有意讓甚兵衛多談幾句。
「這話如今老朽開口,怕有些為難啊!」甚兵衛淡淡一笑,臉上浮出難以冒犯的神情。
「老朽如今二分守舊、八分圖新,已經幹上了正兒八經的建築業,所以才向二位交底,但也要留下點義氣啊!」「明白了!」木村有意讓了一步,「那麼,再向您請教一個問題。」「什麼事?」「最近,聽說志村組和羽黑組之間,為」爭活兒「鬧翻啦,那究竟是什麼」活兒「呢?」「真難言啊!」甚兵衛眼裡閃著光,「簡單說一句,羽黑組從志村組手裡搶去一件」大活兒「。」「與理查德。布魯特的被殺有關嗎?」木村追問。
「有啊!在油水大的」活兒「上,布魯特和志村組分了手,卻與羽黑組搭上啦!就說到這吧!」甚兵衛緘默了。
「收穫很大!甚兵衛每次都這樣坦率地談話嗎?」歸來路上,筱田問。
「幾乎是奇迹!不過,不要相信他會把同夥的事完完全全地端出來。甚兵衛心裡掌握著向我們提供情報的分寸。」「那又為什麼?」「甚兵衛有個兒子叫彌吉,他很想讓兒子把安井組變為真正企業。所以近來打算把暴力團解散。他向我試探過。甚兵衛講真話的原因也正如他所說的:做父親的不希望別人再用有色眼鏡看待兒子一代!可以認為這也是給我們的報答。」「內幕如此!」筱田情不自禁地說。
「這個情報很重要。如果甚兵衛說的是真話,那就必須把目標從志村組移向羽黑組啦!」這是有採納價值的情報,完全可以作為重要議題提交偵緝總部。
說來也巧,好象要從側面證實郭洪勛和甚兵衛兩人的情報似的,就在這一天,收到了兩封匿名信。
一封寄到偵緝總部。一封寄到筱田警部補家裡。
這一事件的偵查工作以此為轉機急速地鋪開了。
寄到偵緝總部的信這樣寫著:
「殺害理查德。布魯特的罪犯是羽黑組的內田稔!警察先生,你們幹嘛總是獃頭獃腦」寄到筱圍警部補家裡信寫著:殺害古董商的罪犯住址、姓名如下:東京都世田谷區東松原町三段二一六號砂原勇造這兩封信在偵緝總部引起的活躍氣氛自不待言。竟出現了砂原勇造這個新人物。偵緝總部立即向世田谷署緊急聯絡並且,加強了對羽黑組內偵,監視名叫內田稔的組員。一段時間處於僵持狀態的偵緝總部,又恢復了生氣,開始活躍起來。翌晨,等待世田谷署答覆的同時,偵緝總部召開緊急聯席會議。
會場充滿熱烈氣氛。但仍是筱田警部補的見解左右會議動向。
「冒昧得很,我來向諸位談談看法。首先,關於倆封信的問題,我認為發信者不是一人」偵查員們全神貫注地聽筱田講話,每個人眼裡都在閃光。
「理由是,向我家裡發信的人,一定很了解我在偵緝總部的任務。這封信里,提出罪犯名叫砂原勇造。寄到偵緝總部的信里,則檢舉了一個暴力團的成員。」「據了解,最初作為偵查目標的志村組,因理查德。布魯特另有新歡,已與羽黑組分道揚鑣。」「因此,從現階段掌握的情況判斷;寫信給偵緝總部的是志村組,寫信給我家裡的是羽黑組的人。」講到這裡,會場發出一陣輕微騷動,或許由於筱田警部補過於獨斷了吧!「」那麼,您認為這兩封信中提到的內田稔和砂原勇造,哪一個是罪犯呢?「偵緝總部部長問。
「這」筱田的話停了一下,「目前還不清楚。但據偵查員昨晚報告,內田稔己逃跑,砂原勇造也出走國外。兩人的嫌疑都很大。
「砂原恰巧是去香港。而布魯特又接受了代香港華僑陳子謙收集唐三彩的委託。估計此事與本案有著微妙的聯繫。」「不過,我要申明,根據目前掌握的材料,把案情描繪到如此程度,當然存在假設成分。」「案件的最終解決,有待於徹底追究內田稔和砂原勇造」說到這裡,偵緝總部部長輕輕點頭示意筱田暫停講話。部長收到了世田谷署的便函。
第24頁完,請續下一頁。喜歡 Amo 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