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根本搖不到,因為你不准我擁抱樹身呀?」
凱絲吟詠笑出來,帶些風情道:「邦德先生,你很會說話喲!」
「要說你今天晚上的打扮,」邦德繼續說,「真是美極了,好比夢中情人。我最喜歡黑色的天鵝絨了,特別是皮膚較黑的姑娘穿著。你不染指甲,也沒有打扮得花枝招展,完全是自然美。總之,我可以打賭,你是今晚紐約市最美的人。但我不知明天你將跟誰在一起呢。」
她端起了第三杯酒,看了酒杯一會兒,然後慢慢地把它喝完。她把空杯放在桌上,掏出一支香煙,讓邦德用打火機點著。她抬起頭,透過裊裊煙氣看著他,眼睛睜得很大,好象在說:「我喜歡你。但你別太著急,要溫柔些,對我好些。」
侍者端來了魚子醬。餐廳里人們嘈雜的交談聲又回到他們中間。
「你知道明天我去幹什麼嗎?」她當著侍者的面又談起公事來,「我要回拉斯維喀斯去。先乘火車去芝加哥,然後乘飛機去洛杉磯,然後再回冠冕。你呢?」
侍者走開了。兩個人開始默默地吃著魚子醬。邦德並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題。邦德感到,現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們兩人的存在。他已經找到了大問題的答案。對於不重要的枝節問題,可以暫時擱在一邊。
邦德靠椅背坐直。侍者送上了香檳酒。他嘗了一下。酒凍得冰冷,稍微帶點草莓的味道。
「我打算去薩拉托加,」他說,「想去賭一匹馬,贏一筆錢。」
「我猜這又是事先設好的,」凱絲有些刻薄地說。她喝了一口香按說,「今天早上沙迪好象看上了你。」她冷冷地說,「他大概想拉你入伙。」
邦德低頭看著淡紅色的香濱酒。他察覺得出,感情的霧狀在他和這個女郎之間慢慢升起。他喜歡她,但現在先得從她那裡套出一些情況來。
「但願如此。」他輕鬆地說,「不過,你們究竟是個什麼幫呢?」說完他連忙點燃一支香煙,好藉此掩飾內心的不安。他覺得她在注意著自己,自己有些忐忑不安起來。但他迅速以職業化的頭腦冷靜下來,等著對方。的反應。
她說:「雙胞幫」,是斯潘兩兄弟的組織。我在拉斯維喀斯曼在於其弟弟,叫傑克的那位。誰也不知道哥哥在什麼地方,有人說在歐洲。另外還有一個叫ABC的人。我於鑽石生意時,所有命令都來源於ABC。我的老闆是斯潘-塞拉菲姆,外號傑克,棗衣開賭場和賽馬。他還經營一家電訊公司和拉斯維喀斯的冠冕大酒店。」
「你在冠冕酒店於什麼?」
「我只是在那兒工作。」她不再說下去了。
「喜歡那工作嗎?」
對這個愚蠢的問題,她仍不清一答。
「至於沙迪-特瑞,」她繼續往下說,「老實說,他不算太壞,只是為人好作。作和他握過手后,最好看一下是否少了一根指頭。他負責妓院,馬匹興奮刻之類的工作。除此之外,當然還有各色各樣的流氓、地痞、無賴,但都是些亡命徒。』餓的眼光凝住了。「過不了多久你就會領教的,」她又添一勾,「我想,你會喜歡他們的。你們都是一路貨色。」
「去你的,」邦德生氣地說,「我只不過是出一趟差罷了。我總得掙點錢。」
「掙錢的方法應有盡有。」
「別說我,你自己不是也甘心情願跟著這幫人嗎?」
「算你說到了點子上,」她苦笑了一聲,剛才那種按勞人的腔調不見了,「但是,相信我吧。如果你跟斯潘那幫人簽合同,你就算進入火坑了。我要是你,我會三思而後行的。你要是真入了伙,就千萬不能出錯,否則有你的罪受。」
侍者又送上一道菜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店主走過來。「你好,凱絲小姐,好久沒見到您了。拉斯維喀斯一切都好吧?」
「邁克,」凱絲抬頭微笑了一下,「冠冕還是老樣子。」她轉眼又向餐廳瞟了一眼,恭維道:「看來你這家小店生意不壞。」
「還不錯,』老闆說,「只是營利稅太高了一點,而且很少有漂亮的女客人光顧。你要多多光臨才是。」他朝邦德笑著問:「飯菜都合口味嗎?」
「再好不過了。」
「請你常來,』她朝侍者打了個響指,吩咐說:「山姆,問問我這兩位朋友,咖啡裡面要放什麼。」他說完,向他們點了點頭,又走向另外一張餐桌。
凱絲要了一杯加白薄荷油的威士忌蘇打水,邦德也要了一杯。
甜酒和咖啡都端上來了,邦德接下去談。「凱絲,』他說,「我看,這樣走私鑽石很容易。為什麼我們不多走幾趟呢?走上個兩三趟,該得不少錢吧?移民局或海關也沒什麼,他們不至於故意刁難吧?」
凱絲沒有直接回答。她說:「那你和我的上司ABC說去吧。我一直對你說,這幫人聰明絕頂。他們是把這門生意當作大事情來乾的。我每次護送的送貨人都是新手,而且路上的監視人絕不只是我一人。我敢打賭,飛機上還有其他人在監視著我們的行動。一舉一動都逃不脫他們的眼睛。」她好象有些氣惱。「還有,我從來就沒有見過ABC。在倫敦我只能按規定接通電話,然後由錄音機傳達行動命令。每次我要報告,也是靠電話上磁帶錄下來。老實說,他們對待人就是這樣。你還要說些什麼?」
「原來這樣,」邦德裝出一副欽佩的樣子。心裡考慮著怎樣從她嘴裡套出ABC在倫敦的電話號碼。「他們的確想得很周到。」
「那當然!」女郎回了他一句。這話題看來讓她心煩。她望著杯里的威士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邦德覺得,她在借酒澆愁,便問道:「你還想不想再去別的地方轉轉?」
「不想。」她一口回絕。「你送我回家。我已喝得差不多了。你真討厭,為什麼你總是談這幫無賴呢?你就不能談點別的事嗎?」
邦德付了帳,默默地陪她下樓,從清涼的飯店闖進悶熱而捧著汽油和柏油味的夜晚。
他們坐上計程車。「我也住在阿斯特旅館,」她說。她在後座的角落裡結成一團,撐著下巴,兩眼漫天目的地看著窗外。
邦德不說話,也獃獃地朝窗外望去,暗自詛咒現在自己的工作。他真恨不得直截了當地對她說;「聽我說。我愛你,跟我走吧。不要害怕。她一定會答應的。可是他又不希望真能這樣。他的工作要求他要充分利用這個女人,但是不論怎樣,他絕不想用愛情來利用她。
在阿斯特飯店門口,他扶她下了豐,站在人行道旁。他付車費時,她背對著他、然後默默場上了樓梯,好象一對剛剛吵了架的夫婦。
在服務台拿到房門鑰匙以後,她對電梯侍者說了聲。「三樓」。她進了電梯,面對著門站著。電梯到了五樓,她匆匆走出電梯,邦德跟隨在後,極地並沒刻反對。他們排了幾個彎.到她安門門外時,她彎腰插入鑰匙,推開了房門,然後轉身面對著邦德。
「聽我說,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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